杨小晚提着一袋银两，贿赂了守门的狱卒便进了去。
地牢里充斥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血腥又恶臭，一行人刚走到门口就受不了，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只能进一个，你们谁去。”狱卒道。
胡家小厮是十恶不赦的重犯，狱卒允许他们中的一个来探监，都是看在钱的份上，再多一个可不行。
“我。”杨小晚往前一步，接着对身后的白忆瑶和顾琦说：“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说两句话的功夫，很快就出来。”
白忆瑶掏出一张丝帕，替杨小晚绑在脸上，丝帕上凝着淡淡的香气，起码能遮一遮味道。
“小心点。”顾琦道。
杨小晚点头，跟着狱卒进了牢房，呼吸了一会儿，也就适应了牢房的味道。
在最深最暗的一间牢房里，她瞧见了那个胡家小厮。
佝偻的黑影蜷缩在角落，穿着带血的灰色囚服，火把照过去，只见他头发和稻草交杂，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散发着跟牢房一样的恶臭。
听到动静，他茫然地抬起头，在看见杨小晚的瞬间，他警惕了一下，眼中似有判断，但又不敢确定。
狱卒给了他们半柱香的时间，然后避开了。
杨小晚站在牢房外，平静地凝视他，旁边时不时传来囚犯尖叫嘶吼的声音，氛围极度的压抑。
她半天没开口，于无形中透出一种压迫，小厮警惕道：“你还来干什么？”
他已经在新的供状上画了押，揽下所有罪行，做好了不再翻案的决心，遂冷笑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如你所愿的，哼，栽到你手上，算我倒霉！”
杨小晚摇头，表示不信。
他对胡湛不是绝对的忠心，突然改口，定是因为被拿住了把柄。
“说吧，有什么苦衷，让你宁愿死也不愿揪出那个人渣，告诉我，说不定还能帮你。”
小厮微愣。
他有爹娘和弟弟，一家四口都是胡家的下人，相当于命脉被拿捏在胡家手中。
之前他受不住酷刑，供出了胡湛，但现在有人警告他，如果他不承担所有罪行，他的家人也休想苟活，所以他才改口。
他自己吃什么罪都无所谓，就是不能牵连家人。
“死了这条心吧，你帮不了我的。”小厮吐出一口浊气，又回到了自我放弃的状态。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杨小晚在黑暗中微笑，像一只鬼魅，“胡家再大，也保不住胡湛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你现在说出来，提早帮我解决此事，说不定还能保住你这条命。”
“你真能做到？”小厮心忽然跳了起来，半信半疑，“胡老爷是整个凉州的富豪，恭维贿赂太守，在凉州就是横着走的人物，你怎么对付他？”
杨小晚不答，幽幽道：“他要不是这么有钱，我还懒得跟他折腾，早在那天晚上就神不知鬼不觉把胡湛灭了，你说，我做不做得到？”
小厮愕然，望着她的笑靥，忽觉一阵冷风吹在身上，冻得直打哆嗦。
半晌后，他道：“我的家人都在胡府，如果他们平安无事，我就是死，也可以为你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