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冷喝,让韩少蕴不由失神。
趁着这个瞬间的松懈,杨小晚轻而易举地从韩少蕴的怀里挣脱,逃之夭夭。
韩少蕴仍伫立在原地,怀里的空落感挥之不去。
几缕发丝遮住了他的双眸,神色不明。
听到有人推门而去的声响,岸芷从西屋走出来,恰巧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院门。
她连忙走去正屋,看到韩少蕴还在屋内,心底才暗暗松了口气。
但面上还是作出一副担忧状,“爷,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好像看到小晚姑娘出去了……”
还背着行囊,分明是要离家的意思。
韩少蕴背对着她,嗓音淡淡,“不必多问,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尽早就回去吧。”
没有想到换来这样一句话,岸芷咬着下唇,欠身道:“是奴婢僭越了,还请爷责罚。”
柔弱而善良的姑娘,替人着想反而被误解,如今还将罪责全揽过来,更加衬出她的达礼大度。
岸芷这招,不可谓不高明。
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将蛮不讲理的杨小晚骂上几回,以此安抚这位人美心善的小姐了。
可韩少蕴并非这般单纯之人。
他侧过身来,凌厉的眸光洒下,如同神衹的审视,万物皆无所遁形。
岸芷眉心一跳,微屈的身子轻微打着颤,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知过了多久,韩少蕴才道:“教给你的东西,不是让你用在我身上,这次我不追究,倘若再犯,便回洛阳去。”
他的嗓音很淡,但夹带的不容分说,岸芷听得很清楚。
距上回相见,爷对杨小晚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即便她不想承认,但那种念头随着事态的变化,变得越来越笃定——
爷已经开始沦陷了。
短短半年的时间,杨小晚却做到了她近八年都不敢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她怎能甘心?
……
夜晚,杨小晚一个人躺在沈婆婆家的炕上,床很大,所以少了点充实感。
好在她不是会认床的人,即便感觉有些不习惯,还是在困意的驱使下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裹在身上,轻轻的,却很有安全感。
潜意识里往那方靠了靠,接着便陷入沉睡。
耳边飘来一道低沉的哼笑声,然而大脑并没有接收到。
隔天醒来,杨小晚发现身体像春卷一样,被棉被圈了个结实。
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的……
艰难地从被子里爬出来,穿衣、洗漱、铺床,然后回家给两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做早饭。
“早啊小晚。”
一进门,便撞见韩少蕴笑吟吟的脸,仿佛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杨小晚并非矫情之人,淡淡回应,“早。”然后径直走向厨房。
韩少蕴追上来问:“昨晚睡得好么?”
“还行。”
“可我睡的一点都不好。”
“……”杨小晚顿住,再次打量了他一眼。
气色红润,神采飞扬,俨然十分精神的模样,哪来睡不好可言?
韩少蕴凝视着她,一双眼睛若深潭幽深,涌动着情愫,“没有小晚替我暖床,真的很不习惯呢。”
听到“暖床”二字,杨小晚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起韩少蕴抱着她的情景,耳根子微微燥热。
努力压制这股子躁动,她淡道:“反正想替你暖床的人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