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白菜熟了，杨小晚边吃边收，总算在入冬之前把菜全部收完，一些就放地窖，一些则做成咸菜。
期间，有镇上的商人打听到她在为许和畅供货的事，开出高价向她寻求合作。
但杨小晚和许和畅签约在先，便没有答应。
初冬，雪还没下，山间干燥，是打干柴的好时候。
柳三娥受杨小晚雇佣，一直住在沈婆婆家里。
不过，第二批乌发香油和傅身香粉做完后，杨小晚赚够了一百两，就没再接着做。
因为冬天太冷，香油都凝结成脂块，做起来很不方便，须得等到明年天气暖和之时再说。
所以柳三娥决定下雪之前回家。
没什么好报答沈婆婆的，柳三娥便帮沈婆婆捡干柴，直到够沈婆婆用一个冬天的量，免得她腿脚不便，上山摔着了。
杨小晚和柳三娥结伴上山，两人还去了被烧毁的苏合香树林那一带。
数十株苏合香树无一幸免，或立或倒，光秃秃、黑糊糊的，一片狼藉，令人触目惊心。
“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柳三娥听说了香兰烧树的事情，也知道缘由，心中愤懑难平。
杨小晚一言不发，连提起那个人都不愿，在地上摸索一番后，拿起铁铲开始挖土。
“你做什么？”
“这地下或许埋有香结，我要把它们挖出来。”
香结由枝木形成，树木倒伏后埋在土壤中，受地下微生物腐蚀，形成以油脂成分为主的凝聚物，这是熟结。
而她之前砍伐树皮，利用虫蛇等动物啮蚀，引起香树渗出树脂以作自我保护的方法，得到的香叫生结。
熟结比生结要珍贵上百倍，而且时间越长，越是无价之宝。
柳三娥听完杨小晚的长篇解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就去捡枯枝了。
除此之外，杨小晚还采集了所需药草的种子，打算明年开春播种。
下山分别前，杨小晚放下竹篓，取出两块大香结。
“三娥姐，这东西很珍贵，但你爹肯定看不出来，日后你要是缺钱用，就拿着这个去镇上换钱。”
柳三娥接过来，眼眶有些热，“好。”
杨小晚又说：“如果你爹再打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柳三娥眼角蓄着泪，点点头，但就算亲爹再恶毒，那个家还有娘和弟弟，她逃不掉。
迎面吹来一阵冷风，杨小晚不由打了个哆嗦，紧接着，一股温暖落在身上。
回头看，是韩少蕴带了斗篷过来，帮她披上。
韩少蕴抬头朝柳三娥笑了笑，“天冷，你也快回去吧。”
说完接过杨小晚手里的竹篓，牵住她往回走。
相依相偎的背影，看得柳三娥湿了眼眶。
真好……
刚打开房门，杨小晚觉得头上有些凉，仰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几片晶莹的白色飘落下来。
雪花飞舞，慢慢将地面铺上一层白绒，一年冬季。
韩少蕴呼出一口热气，“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
不同于他的触景生情，杨小晚连忙钻进院子里，又是盖布，又是加防风木板，让家禽们这个冬天过得温暖些。
柳三娥过来说，下了雪，她明天就要回去了。
沈婆婆知道她舍不得离开，就请杨小晚和韩少蕴去家里吃饭，一起为柳三娥送别。
杨小晚答应了，临走前把房间的炕先烧着，然后提了块肥瘦相间的猪肉，一只鸡，还有自制的咸菜，再带上韩少蕴，去沈婆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