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听到宇文俊阴晴不定的声音,周立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再次跪到地上,低眉顺耳等着宇文俊继续说下去。
宇文俊却不急,他示意身边婢女重新拿来酒杯,看着婢女斟满酒,宇文俊微斜着眼睛看看周立人,见他纹丝不动跪在那里,微微摆头摒去了婢女和侍从。
拿起酒杯轻抿一口,宇文俊摆足架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说吧,你怎么想的?
这是让他表忠心啊!周立人如蒙大赦,顿时心中暗喜。太子到底还是要帮他的,因为他手中握着兵权。
周立人挪动双膝向前爬了几步,抬起头一脸诚恳。
殿下,臣万万不可与相国府联姻,先不说林容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臣的,就算真的是,就凭她,母凭子贵那是妄想!不为别的,怪就怪她生错了人家。
宇文俊冷笑一声。
周元帅要是真的纳了林氏女,本太子便要为难了。毕竟,万一将来真有刀兵相见那天,周元帅也左右为难不是吗?
不可能的殿下,没有这种万一。
那便好。宇文俊放下酒杯,盯着周立人,父皇已经知晓此事,又有秦王府干预,想息事宁人是不可能的,但本太子相信周元帅的能力。
殿下若有妙计能救臣于危难,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排忧解难。
若能全身而退自然很好,若不能,就想办法让她与相国府脱离关系,到时候纳入府中,周元帅就当多了个妾,不然就釜底抽薪。
说到这里,宇文俊的脸色冷峻下来,周立人之前热切的眼神先是茫然,接着恍然大悟。
殿下的意思是,把林容月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周立人停下来,伸出手在脖子前划了一下,做出杀头的模样。
宇文俊微眯起眼睛。本太子什么都没说。
臣明白,多谢殿下提点!
处理得干净点,别再给本太子添麻烦。
是,请殿下放心,臣告退。
周立人走了,宇文俊的脸色沉下来。不远处的凉亭柱旁露出一抹月白色的裙摆,宇文俊转头看去,淡淡说:爱妃何必立在柱子后面,明明这里赏花更美。
裙摆明显抖了一下,很快,夏苡晴从柱子后面缓步走出,微笑着走到近前向宇文俊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臣妾本想邀殿下共进午膳,见殿下与周元帅单独说话,知道不便打扰,就先在亭中等待。
嗯,正好本太子也饿了,走吧。
夏苡晴站起来,向正殿走去,夏苡晴温顺地跟在后面。
殿下,臣妾听闻林家已经散布消息,说容小姐那孩子的父亲
宇文俊脚下不停,直接打断她的话:此事与本太子无关,你也不必多言。
臣妾明白,殿下也不要过于劳心。
嗯,还是你懂得体恤本太子。
殿下过誉了,能服侍殿下是臣妾的荣幸。夏苡晴垂下眼帘,掩住一丝不甘,却将袖笼中的纸团攥得更紧了。
林挽月离开元帅府后周立人便前往东宫的消息,很快就由暗卫传回了秦王府。
林挽月与宇文皓正准备去用晚膳,见宇文皓脸上闪过一丝讥诮,林挽月问:那边有动作了?
还不到时候。宇文皓淡淡地说。
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日是休沐日,后日早朝便可见分晓。
那我明日回一趟相国府。林挽月思索一下说。
话没说完,林挽月便感觉到有两道目光如刀子般投来。
你明日回相国府?宇文皓的语气里藏着不满。
御景同我一道回去吗?林挽月笑眯眯地问,好看的凤眼弯成新月。
不去,难得明日休沐,本王要在府上休息。宇文皓的不满更强烈了。
哦——那太可惜了,月儿听说城里最近新开了一家番邦店铺,本想从相国府出来后和御景一道去逛逛的。
是西市那一家?宇文皓想也没想地问。
你居然知道?那要不要去看看?月儿想和御景同去。
林挽月故作惊讶,心里却不免暗笑,之前玉琳告诉她,宇文皓听到玉琳和其他婢女闲谈时说起新开了番邦店铺,竟然停下脚步问店开在哪里。若不是如今宇文皓自己说出,林挽月很难相信这是宇文皓能做出的事。
果然,得到林挽月的盛情邀请,宇文皓的脸色缓和许多。
可以,不过相国府我就不去了,到时候在车里等你便是。
嗯,还是不要去,去了又不知道要迷倒几个人。林挽月半是玩笑半是醋意。
这醋意本王喜欢。宇文皓笑着揽住林挽月的腰,那不盈一握的感觉让他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察觉到宇文皓的变化,林挽月马上说:御景,我饿了。
唔,那等晚上
宇文皓携着林挽月向桌旁走去,林挽月有一瞬间的出神,没有马上回答宇文皓。两人坐下后,宇文皓认真地看着林挽月。
月儿是担心周立人对林容月下手?
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林容月应该也能想到,所以我去相国府不过是给那些眼线看的,让背后的那些人知道,我林挽月想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
周立人的事未定之前,谁都不会轻举妄动。宇文皓边说边给林挽月夹菜放入碗中。
等他们想动时,事情早成定局!林挽月说完,夹起宇文皓给她的菜放入口中,用气吞山河的气势咀嚼着,仿佛要把仇恨都咬碎在唇齿之间。
神龙宫的事还没有头绪,你身上的伤没有痊愈,出门必须小心。
有你在,月儿不怕。再说,现在我若是出事,太子和周立人都难逃嫌疑。
宇文皓专注地看着林挽月,眼中是藏不住的宠溺,这个女人常常表现出心计的狠辣,倔强时让他都感到棘手,但他欣赏她的善良正直,更重要的是,他喜欢她与他独处时不经意流露出的狡黠与可爱,让他想要全身心地去疼爱她,呵护她。
而这个女人是他的王妃,世间幸事,莫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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