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挽月的伤尚未痊愈,马车行得很慢,只有轻微的晃动,林挽月靠在软垫上轻叹一声,吐出一口浊气。
她早知道周立人为人不端,但亲眼见到他如此无赖放肆,还是让林挽月感到胸中郁结。
想来那些手握实权的文官武将,背地里也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但因为有靠山的庇护依旧仕途坦荡,而真正的忠臣却屡遭打压陷害,就像她的亲生父亲楚震,当然,还有曾经冤死的楚婉。
林挽月压住心中的烦闷,抬起玉手掀开马车的窗帘。
外面阳光正好,马车刚拐个弯,从喧闹的大道转进小街,四下幽静,成风骑马紧随马车,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见林挽月掀开帘子,成风忙问:王妃有何吩咐?
林挽月微微勾起唇角:没事,车里有些闷,我想透透气。
外面风大,王妃不要离窗口太近,小心受凉。。
林挽月笑着摇头:本宫伤已经好了大半,没那么虚弱了。
成风心里暗暗叫苦,若是王妃在路上受凉,王爷绝对饶不了他,但跟随王妃时间久了,成风也知道他劝不住王妃。
即便如此,对王妃还是要好言哄着的。
是是,我们王妃吉人自有天相,百毒不侵,但是要是属下说,王妃还是往里面坐坐得好。
看着成风满脸写着怕王爷三个字,却还要勉强挤出笑脸劝她,林挽月突然感到心情好了许多。
大概欺负老实人的确是件趣事,离开元帅府时略染阴霾的心情就这样重新明媚起来。林挽月向马车里坐了坐,依偎着软垫闲看窗外街景。
不知不觉中,林挽月在轻摇的马车和缓慢的风景中浅浅睡去,成风见林挽月小憩,松了口气,忙将窗帘放下,示意车夫小心驾车。
林挽月是回府才醒来的,进了沁凰院没走几步,就看到宇文皓正坐在栖凤楼正殿看书,说是看书,可是林挽月刚走近,宇文皓便抬头看向她。
走到近前,林挽月注意到宇文皓手边的茶盏早已没了热气,不知他等了多久。
怎么这么久?宇文皓俊朗的脸上有着似有似无的阴翳。
在回来的马车上睡了一会儿,车子走得慢了些。御景可是在担心月儿?见到宇文皓,林挽月笑得娇俏。
为何要担心?我的月儿对付一个小小的兵马元帅绰绰有余。事情谈得如何?
意料之中,他不认,不过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早已由不得他了。
林挽月说着坐到宇文皓旁边,装作不经意地端起茶盏。
你等很久了?
没有,刚回来。宇文皓应着,却伸手去夺林挽月手中茶盏,凉了,让兰儿给你重新泡。
茶都凉了,还说不久?
话音刚落,林挽月的纤纤玉手便被那只大手覆住,看着林挽月眼中的得意与狡黠,宇文皓笑得邪魅。
看来月儿心情很好。
嗯,的确不错。
既然心情好,那我们是不是
感觉到手腕上承受的力道微微加大,还多了几分热度,林挽月笑眯眯地放下茶盏。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王爷还请自
后面的一个重字被唇间的气息堵住,她整个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接着耳边响起宇文皓隐忍的声音。
我很担心你,月儿,无论你去哪里,做什么,我都在担心你会不会有危险。
林挽月心中一暖,轻拍着宇文皓的后背,良久无言。
秦王府里的两人恩爱有加,周立人这边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再也坐不住了。
林挽月离开后,周立人左思右想心神不宁,匆匆让人备下马车前往东宫。
宇文俊正在花园喝酒,听说周立人前来本想不见,但周立人守在东宫门口坚决不肯走。相府容小姐与周立人的事宇文俊早已知晓,但皇上已经下令禁止他出面干预,东宫附近宫人众多,周立人如今站在门口,若是被人看到禀告皇上,怪罪下来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宇文俊便让人放他进来。
见到宇文俊,周立人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再没有丝毫嚣张气焰。
参见太子殿下。
周元帅匆匆参见,有什么事吗?
太子殿下,是秦王妃秦王妃自恃有恩于陛下,竟想强迫臣娶那相国府的林容月!
这件事本宫知道,不过周元帅应该也知道,父皇不准本宫插手此事。宇文俊眼皮不抬地答。
可是太子殿下,臣已经誓死效忠太子殿下,秦王不仅处处与殿下作对,如今更是公报私仇,这岂是在针对微臣,这分明是在向殿下挑衅。
周立人越说越激动,连他自己都快信了这套说辞,直到宇文俊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哦?是吗?那照周元帅的说法,林容月的事和你毫无关系?秦王和秦王妃完全是在诬陷你?
是,是正是。周立人小心地抬起头,悄悄观察宇文俊的脸色。
周立人,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就算本宫真瞎了眼不知道,秦王会不知道?父皇会不知道?兵马元帅好女色,人尽皆知!天下女人成千上万,你偏偏去惹林相国家的,还给秦王妃送去如此把柄!
周立人越听脸色越白,身子也开始微微发抖,最后只能用双手撑着跪在地上。
微臣知错了,殿下息怒。
宇文俊深吸一口气。
这件事,本宫管不了,若是让父皇知道你来过东宫,就连本宫也要受牵连。
可是殿下,那臣的事,皇上那边怪罪下来,臣该怎么办?
怎么办?让你娶你就娶啊!
可那林容月根本就不算什么深闺小姐,在我之前,她还跟别的男人
啪的一声,宇文俊抄起酒杯砸在周立人身旁。
自己种的果,自己尝。滚!
最后几个字,宇文俊说得咬牙切齿。
周立人连声说着微臣告退,一边低着头慌张地起身向后退去,却不料宇文俊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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