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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追钱,又追的是谁的债,当然就是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的李丹爽义父的债。

    上个月义父手头紧,经他的一个所谓的嫖友大哥介绍,来到东头一个有名的头目蝎子手里借了五十万块钱,用来还李丹爽义父自己以前吃喝嫖赌抽欠下的巨额债款。

    当时李丹爽义父给蝎子写了个一个月之内准时还清五十万债的欠条,并亲自按了手印,签字画押,李丹爽义父拿钱走的时候还喜笑颜开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口出狂言答应定会一分不少地按时还钱。

    哪里成想这蝎子的钱一个月之后还是没法还上,追钱的现在把李丹爽的义父逼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起来,看来目前命也快丢了。

    这里是城郊二十公里外的一个刚拆迁不久的废弃练油厂子,没拆迁之前,除了厂子工人就很少有人来这地拜访。

    炼油厂旁边是个面积超级大的垃圾堆,垃圾堆得如山,臭味熏天,发酵腐烂的刺鼻气味直呛人眼,各类虫无数,让人看了会马上变成孕妇或是想起大海的感觉,直接恶心地想吐,如此大的垃圾场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很偏僻,人烟稀少,很少会有人注意到这里,是个藏身的好地儿,李丹爽的义父暗道,他立即找了间工人们以前住过的废弃宿舍躲避起来。

    李丹爽的义父本以为这么荒凉偏僻的地儿,躲在这里很安全,没人能找到这里来,没成想这么快,自己就被这些光头追钱人发现,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得而知。

    此时,李丹爽的义父确实躲在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废弃炼油厂最里间的员工宿舍里。

    几天前他才费劲巴力地找到这么个不起眼比较安全又合适的藏身之所,他觉得这里用来躲债再好不过。

    这间宿舍的门闩被义父锁得紧紧的,门边被义父推了一大堆床板铁皮与废弃的桌椅板凳以及生锈的铁架子,顶得那扇门严严实实,一般人只怕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是轻易打不开。

    李丹爽义父双腿合紧,蹲在门口,眉头紧锁抱头直颤手脚发凉瑟瑟发抖。

    本来才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称不上帅气,但长得还算白白净净精神十足,可自从粘上吃喝嫖赌抽的恶习之后就再不往好道上走,不学好,误入歧途再也没回头。

    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被债主逼债,最普通平常的吃饭睡觉都成了奢求。

    现在再一看李丹爽的义父,脸色昏暗,皮肤干裂,一点精气神没有,他的憔悴程度活像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神情恍惚两眼呆滞,他只要听到一点动静就疑神疑鬼怕东怕西,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与无奈。

    无论谁到蝎子那借钱,只要不按期还钱的,保准要被割舌头丢胳膊断腿,更有甚者命丧黄泉。

    蝎子的狠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一行当只要是在圈里混的人都对蝎子百依百顺不敢造次闻之色变。

    黑豹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停止了砸门。

    李丹爽义父听门外没了动静,吐出一口闷气,以为那伙人终于按奈不住回去休息了,义父如释重负,提着的心终于稍微放了下来,他瘫坐在地。

    这些家伙折磨他好几天了,每天他饿着肚子除了躲就是逃,连睡觉时间都用在逃跑上了。

    先前几天,那些家伙讨债的态度还很温和,好声好气的向他要钱,生怕他跑了。

    可过了几天,他们见李丹爽义父确实成了穷光蛋,翻脸比翻书还快,立马态度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这家伙想念他柔软的床、温暖的被窝还有那还算过得去的小房,可小房已经不安全,那帮家伙天天上门追钱,竟还找来武大三粗的人来家里闹腾,李丹爽的义父走哪他们就跟到哪儿,扬言不还钱就不走,被逼无奈他有家都不能回。

    后来因为没钱还赌债硬生生地狠心把小房卖了,真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就他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亲戚朋友,这些年交的都是些赌桌赌友狐朋狗友酒肉知己罢了,可人在危难之际,真是兔死狗烹狐假虎威大雁各自飞。

    李丹爽义父没钱还债这档口哪个酒肉狗友会拍着胸脯雪中送炭,这是白日做梦不可能的事,指望都别想。

    任何人都不可能借李丹爽义父钱去还钱,他们躲他还来不及。

    狐朋狗友给他出主意,让他赶紧报警,让警察赶走那帮家伙,可警察是可以赶走人,不过自己不还钱也是犯法的,肯定就要被法院传唤然后就进局子里劳改吃苦受罪,李丹爽义父不可能把自己送进监狱不是,报警也就想都崩想没指望。

    李丹爽义父之前认识个陪酒小姐,是她相好的,他日子好过的时候,他们每天都黏黏糊糊的,后来那婊子看李丹爽义父完犊子了,就脚底摸了油一溜烟地跟别人跑了。

    也有人建议李丹爽义父也去找帮团伙去制服追钱的人,以暴制暴摆平此事,可他都这副田地了,要房房没有,要地地没有,要人人没有,要命就一条,穷光蛋一个,哪里有多余的闲钱去请什么人为自己撑腰出头,那就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李丹爽义父也曾抱着侥幸心理抱着卖房钱,想再赌一把,还痴心妄地想着大赢一把钱来,可不成想输得底朝天惨不忍睹,这回天不遂人愿,欠下的钱更多了。

    他一无老婆,二无亲戚,三无朋友,无亲无故的,还好说,不用担心连累他人。

    李丹爽义父正瘫坐在地回想起以前的种种种种,突然‘咔嚓’一声,废弃炼油厂宿舍玻璃被砸的粉碎,那帮秃头钻进窗户冲了进来。

    他连忙趔趔趄趄起身,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了,咬紧牙关碎碎念:“来吧,老子今天这样,死就死,谁怕谁!”

    光头纹身众人拿着长片刀与粗棍棒冲向李丹爽义父袭来,义父拿出吃奶的力气抡起一根生锈铁棍就是狠命反击,幸好他躲闪得快,胳膊上只受了几刀轻伤,不过疼的也直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