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小无言以对, 两人就这么站在树下，大眼瞪小眼。
瞪了一会儿，陈渊转身, 难得地吱了一声，“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武小小的心忽然止不住地疼, 一抽一抽的。
在陈渊走出院子的时候，她忽然追了上去，从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第一次这样抱着他, 他的背似乎比她记忆中的要瘦上一些，劲瘦而有力。以前，她也曾在亲密的时刻攀过他的肩, 承受着他，她还记得当时那种身体痛而心上满足的感觉，而现在，她抱着他，仿佛是身体得到了满足，而心里却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闭上眼，忽而感觉到了这具身躯的主人……身上那种巨大的孤独感，这个拥抱，仿佛让她穿透了他的身体, 触碰到了他的魂灵。
武小小紧紧地抱着他，用尽了自己的力量, 然后很轻很轻地开口，“陈渊，我最后抱你一下，以后……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她话落音, 终于松开了他。
半晌，陈渊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眼里隐隐有了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像落寞，又像孤独。
武小小冲他笑了一下，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笑容弧度越大，眼泪掉得越凶。
陈渊迟缓地眨了一下眼，抬脚走了。
武小小眼泪还在掉，笑容却渐渐地止住了，她缓缓地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
她的心没这么疼过。
哪怕在上个世界，伍小小决定不爱秦渊的时候，她的心也没现在这么痛。
舞小小恨陈渊，像爱他那么恨。
就在这时，武小小面前出现了一双黑靴，武小小下意识以为陈渊回来了，可当她抬起头来，却发现是秦辞。
武小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站了起来，冲他笑了一下，眼泪已经止住了。
秦辞没有说话，沉默着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的眼泪。
武小小一把抱住了他，笑道：“表哥。”
声音听起来很轻快，仿佛刚刚那个抱着陈渊流泪的人不是她。
秦辞身子略有一僵，他到现在都没习惯武小小抱他。
犹豫了一下，秦辞轻轻推开了她。他们两个这样站在院子外面，很容易让人瞧见。
秦辞继续擦她脸上的泪痕，低低道：“哭成这样，嗯？”
武小小冲他笑道：“以后再也不哭了。”
武小小话落音，忽而觉察到了一道视线，她转头看了过去。
不远处，陈渊在路的尽头停了下来，看着他们。
双目交汇，武小小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眸色，陈渊就抬脚走了。
看着陈渊离去的背影，武小小鬼使神差的，查了一下陈渊对她的爱意，结果发现——爱意的进度条居然是满的！
武小小震惊过后，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然而反反复复地看了几次，确实是满的，百分百。
武小小第一个想法就是——系统出错了。
她连忙联系客服，客服那边也确认了，进度条显示百分百无误。
武小小讪讪道：【那会不会是你们系统显示错误？出现了相反的情况？】
客服：【亲，我们系统不会出错的呢！请放心！】
武小小：【那我之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卡机不断重复死亡，是什么情况？】
客服：【亲，系统偶尔会出现BUG哦，但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错的哈！】
武小小：【那我问一下，男主这边进度条显示百分百，那我要是和男二不可描述，这样算完成任务吗？】
客服：【亲，按照目前的进度，您和男主或男二不可描述都能直接完成任务哦！】
武小小：有点意思。
也就是说，她可以趁着系统的翻倒BUG，直接扑倒秦辞，然后就算完成任务了？不怪她啊，扑倒陈渊感觉难度太高了。
陈渊是个面瘫不说，而且在进行运动的过程中他还要念经，她感觉不是很能接受这个……她在这方面比较正常，不怎么喜欢进行那种奇奇怪怪的事情的。
“小小？”秦辞见她一直发呆，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武小小回过神来，“啊，没事啊！”
武小小现在感觉好极了，任务一下子就从艰难模式切换到了简单模式，果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秦辞……感觉挺好扑倒的呢。
咳咳，不是说他随便啊。
不过要扑倒秦辞，得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得——名正言顺。
前面两个世界，秦辞都是和她合法之后才XXoo的，这个世界，秦辞自小在儒家的环境下长大，更是如此。
武小小正想着怎么该怎么名正言顺地和秦辞XXoo，秦辞就带着她入了院子，刚在树下站定，他低声道：“小小，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什么事？”
秦辞顿了顿，“小小，我想娶你。”
武小小怔了一下，连忙点头，“好啊！”
秦辞这小可爱怎么这么深得她心呢！这简直是要打瞌睡了他就递了个枕头过来啊！
秦辞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立刻同意，还同意得这么痛快，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愿意嫁给我么？”
“愿意啊！”
秦辞唇张了张，这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她不愿意嫁他，之前母亲已经问过她的心意，他不知她为何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不过她既然愿意，那就好了。
秦辞道：“那么，两日后成亲，可以吗？”
武小小微微有些惊讶，“这么快？”
虽然她也想快一点，但是不是太快了，感觉有点匆忙的样子。
秦辞解释道，“之前我们准备成亲，许多东西都已经备好了，宜快不宜迟。”
听他这么一说，武小小就释然了，“可以啊，就两日后吧。”
见她没有异议，秦辞松了一口气，“你叔母那边，你不要再回去了，我爹已经安排好了，到时让你去我一位表姑姑家出嫁，好吗？”
武小小想了一下，“可以。”
秦辞看着她，眸色有些复杂，事情似乎意外地顺利，顺利到他隐隐生起不详的预感，迟疑半晌，他问道：“小小，你……你不会想不开吧？”
“啊？”武小小觉得有些好笑，“不会啊。”
“真的不会？”秦辞一脸担忧问道。
她对陈渊至今还念念不忘，怎么会那么轻意地就放下他，转身嫁给自己？倒像是……像豁出去了，想要抛下人世间的一切，飘飘然离去。
“真的不会啦！”武小小为了让他安心，直接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秦辞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连耳垂都泛着淡淡的桃色。
他下意识抬眼看了眼院子外面，还好没人看见，他支吾半晌，低低道：“表妹，以后不可如此了。”
武小小眨着眼睛看着他，有意逗他，“那以后成了亲，也不能这样吗？”
秦辞窘迫，脸更红了。
武小小故意戳了戳自己的脸蛋，“表哥，快亲我一口。”
他越是克制，她的恶趣味就越强，想逗逗他“破戒”。
秦辞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话都有些结巴了，“这个……万万不可。表妹，于礼不合。”
武小小撅嘴嘟喃道：“那我就不嫁给你了。”
“这、这……”秦辞低头想了半天，小声道，“那……那我们进房间去？”
武小小一脸夸张地抱住自己，惶恐道：“进房间？表哥你想对我做什么？”
秦辞以手抚额，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武小小低低地笑出声来。
秦辞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步走出院子外。
武小小以为他生气走了，谁知他只是出了院子，左右看了看，然后就快步跑了回来，双手捧住她的脑袋，在她发上很轻地吻了一下，红着脸道：“这样……就好了，表妹不可再胡闹了。”
武小小笑得不行。
秦辞看着她，一会儿后，也弯唇笑了一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表妹，以后……我都会对你好的。”
君子一诺，重如泰山。
武小小听到秦辞这话，倒是想起了什么来，思索片刻后，她道：“表哥，嫁给你之前，我有个条件。”
秦辞看着她，眸色很温柔地询问，“嗯？”
“我不做正妻，我只做妾。”武小小道。
她只要和他同了房，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她等于是死了，她不能死后还这样占着他嫡妻的位置。
秦辞还很年轻，今年不过才二十岁。他恪守孝道，以后应当还会遵循父母的意愿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像他这么优秀的人，一定可以娶到这个世间最好的女子，好女子嫁过来自然是要当嫡妻，而不是当续弦。
而且，如果她是以他嫡妻的身份死去，那么秦辞就得为她服丧一年，而妾的话，死了就死了，府里连丧事都不用办，省钱又省力。
武小小觉得这样挺好的，在自己完成任务的同时还不至于过于拖累他。
虽然现在的武小小对秦辞没什么感觉，但之前的记忆还在，她不想对他太坏。
秦辞听了武小小的话，脸色变得很难看。
半晌，他一字一句道：“我只娶你为妻，绝不纳你为妾。若你不肯，那我宁可……”秦辞说到这一顿。
他能说什么呢？宁可不娶她吗？不可以，他没得选择，他必须要娶她，或娶，或纳，只要让她入了他们秦家就可以了，这样她才会平安无事。
“可是我只做妾。”武小小同样坚定地说道。
武小小之所以这么做，除了不想拖累秦辞以外，其实还有原身的私心。
这具身体的潜意识似乎还在和陈渊斗气。
她当过陈渊的妻子，如今又当秦辞的正妻，前任和现任总是会被人放在一起比较的，尤其这两门亲事还有头婚和二婚的区别。
搁古代世界看来，有些折辱了秦辞。
所以，她就要当秦辞的妾，哪怕自轻自贱，她也要让世人知道，陈渊的妻，只配当秦辞的妾，仿佛这样就能羞辱到陈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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