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邦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迷茫的看着来人,黑暗当中视线一点点清晰起来。
刘全?顾安邦不确定的说着对方的名字。
若是他没有认错的话,现在眼前的人应该是母后身边最信任的暗卫,天机阁统领刘全。
刘全曾经是秦风的手下,在秦风离开后才一步步成为统领的。
正是属下,属下是来救殿下离开的,殿下先不要声张。刘全见顾安邦认出了自己很是欣喜。
顾安邦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十分不可思议,连忙问:可是你怎么会在船上,那天母后不是叫所有人都离开了吗,难道你没有走吗?
刘全连忙解释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
那天裴妆让所有天机阁的暗卫都离开,只有刘全还留在码头上隐蔽,后来船开走的时候他就藏在货仓里面,一直等待这时机去救人。
只可惜裴妆的那一层看守的实在是紧密,唯有地下室到了夜间还算是松懈,刘全这才敢冒险前来与顾安邦汇合。
在旁边干草垛上的山茶还睡得正香,顾安邦看了一眼她,对刘全说:母后不离开我哪里都不去,你若是要带人离开,那就先将她给救走吧。
刘全不解地看了一眼山茶,不过是一个顺带着被拐来的乡下姑娘,她的命和太子殿下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村姑而搭上太子的性命。
刘全连忙道:属下可以继续在船上潜伏,明日殿下与娘娘用午饭的时候想办法将臣也在船上的消息透露给她,让我们两个汇合,再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在船上关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一点让顾安邦觉得高兴的消息。
只是他们在用午饭的时候,监视裴妆的侍女一直都在他们身边站着,其实是在听着他们在谈论什么,如何让裴妆知晓也是个问题。
为了防止顾安邦给裴妆传消息,他的房间里面根本就没有纸笔,除了能供他休息的几样物件以外,连一把小刀都没有。
刘全也看出来了她现在处境十分艰难,他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把十分小巧的短刀递给顾安邦。
这把刀殿下收好,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用来防身,不过属下倒是希望殿下永远都用不上这把刀。
顾安邦连忙将刀收了起来,不敢藏在身上,只放在了房间角落的缝隙当中。
刘全不敢在这里久留,只是将自己要说的话都和顾安邦说完以后,便道: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臣得赶紧离开了,殿下您保重自己。
那我如果想要找你应该去哪里?顾安邦连忙问他。
若是殿下有急事要找属下,就站在船上大喊属下的名字,属下一定会出来搭救的,但是为了我们能够长久地在船上待下去,殿下还是装作没见过属下的好。
刘全说完便对顾安邦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他的房间。
从始至终山茶都睡得很沉,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房间里面还进来过一个人。
次日顾安邦迫不及待地等着去见裴妆的时辰。
终于到了用午饭的时候,顾安邦兴冲冲地赶去了裴妆的房间。
饭菜依旧如昨日一样的丰盛,顾安邦瞟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侍女,佯装激动地抓起桌上的鸡腿便大快朵颐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看你的样子哪里还有一国储君的风度。裴妆拿着帕子擦了擦顾安邦蹭到脸上的油渍。
顾安邦傻笑了一下,说:母后一定猜不到儿臣昨晚上梦到了谁,我竟然梦到梧桐宫的内监总管刘全,好端端的儿臣怎么会梦见他呢?
裴妆觉得心中有些疑惑,这孩子莫不是被关杀了,好端端的在说什么胡话,他们梧桐宫的内监主管是钱有财,往日里经常帮顾安邦打掩护,两人的关系不错,怎么会说错名字?
不过裴妆并没有急着揭穿他,而是继续问:你梦到他什么了?
儿臣梦见刘全说他一直从未坐过船,他很羡慕咱们能一直在船上,要是他也能和咱们一起来那该有多好,儿臣在梦中便笑话他,你这不就在船上呢吗?母后你说好笑不好笑。顾安邦说着便捂着肚子开始大笑。
裴妆觉得他话里有话,跟着顾安邦轻笑了几声,忍俊不禁道:好笑,确实是刘公公能做出来的事情,他一直都是迷糊的。
好端端的顾安邦突然跟她提起了刘全,而那天刘全也在码头上,裴妆几乎可以断定顾安邦是告诉自己,此时刘全也在船上。
只是如今有人监视着他们,还不能和刘全相认,即便是传递消息也只能用这种方式。
用过午饭后,裴妆又写了满满一张制毒的方子交给侍女。
我已经按照你们国主的要求在赶进度,告诉他这便是我的诚意,所以也请他拿出一点诚意来。裴妆对侍女点了点头,让她去给自己传话。
这两天裴妆确实很安分,也不像是要预谋逃走,所以侍女便按照她的话去回禀了静王。
傍晚的时候静王亲自去了裴妆的房间,手中还拿着她写好的那页纸,看神情似乎心情不错。
他来的时候裴妆还在奋笔疾书,静王站在门口挥了挥手叫所有的下人都在外面等候,只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看见你如今如此配合,孤很是欣慰。晋国皇帝能娶了你做皇后,是他的福气。若是没有你,他未必能有今天。静王云淡风轻地说着,走到了房间的圆椅上坐下。
裴妆将毛笔搁下,平静地看着静王。
顾景鸿是一个心怀苍生的贤君,即便没有我,他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应该说若是没有他才没有我。
在一个弑父杀兄篡位的国主面前,说别的君王是个贤君,简直就是十足的讽刺,静王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他转而道:刚才侍女说你有事情要找我,说吧什么事?
每天呆在房间里面我的脑子不清醒,我需要去甲板上吹吹风,哪怕是在船舱里走几步路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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