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帝圣不约而同地走上前来，有些急不可耐地伸了伸脖子。
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帝圣的风度，他们恨不得将脑袋贴在石阳的手心。
石阳的动作放得很慢，他将源之魂力于手心产生的过程完全放缓了数十倍。
涡旋形成，影响到周遭的魂力波动，微风骤然升起。
轻飘飘的感受出现在了每个人的心上，他们仿佛身临其境，正欲风进行着一场赛跑。
他们把自己想象成了，从周遭争先恐后涌入那个涡旋的魂力。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还觉得这个过程非常合理，如他们所料。
可下一步，那个涡旋陡然绽放出乳白色的微光时，所有帝圣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这……这是啥？
“等等，你能在重复一下刚刚的动作吗？”宗固挥手致意，整张脸无比的凝重。
伏弘和冷雨也在一旁露出懊恼的神色，显然他们也觉得自己没有捕捉到那神奇瞬间发生的关键。
为什么，这魂力诞生的过程与他们的做法并无区别，却会在一瞬间生成质量那么恐怖的魂力呢？
宗固眉头锁得紧紧的，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石阳略微一惊，“什么动作？”
“就，那个涡旋之眼泛起白光时你的动作，你在这个瞬间做了什么？”宗固用手指头敲了敲自己的鼻梁，眼中若有所思。
他能够感受到石阳是为了他们的感悟更加清晰才将动作放得这么缓慢。
但是，虽然石阳的动作已经足够慢，他仍然觉得那个泛白的瞬间太快了。
“我觉得并没有涡旋之眼的说法。”伏弘擦了擦汗，“在我的感知之中，我觉得那个涡旋是整体陡然增亮的，兴许在先前的过程中，这个涡旋已经在进行质变的准备了。”
冷雨点了点头，显然他也认可伏弘的这个说法。
唯有宗固连连摇头：“我的眼睛和感知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我觉得感官欺骗了我们。”
“什么？”伏弘汗如泉涌，显然是因为急剧增加的思考量让他有些应接不暇，“怎么说？”
“现在的武道学者们，太过于相信自己的感知。”宗固连连摇头，“事实上，在我之前参与过几次研究之中，可以表明有些东西根本就无法观测。”
“这……”冷雨有些木讷，宗固的话可就直接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斗战学院平日里都在研究这些东西的吗？？？
“那么如何解决……”伏弘吞了吞口水，“感官本就是我们思维与外界客观事实之间架设的桥梁，倘若连这个桥梁都是虚假的，我们又怎么能对这个现实有足够的自信认为它是真实存在的呢？”
宗固明显是想露出一个嗤笑的，但他即是刹住了自己的情绪变化。
显然他也意识到这种行为是极其失礼的。
“我的意思，并不是全盘否认我们的感官。”宗固尽量按耐住了内心的焦虑，耐住性子为这二位开始解释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跟你争论你刚刚提出的那个问题，虽然那个也很有意思。但是，我现在想让你做到的只是，边看边思考。”
“？”伏弘甩出一个“你在逗我”的眼神——确实，这根本不需要宗固跟他说，这道理可是战院基础课中就会教授的东西。
“你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你真的在践行吗？”宗固显然预料到了伏弘的反应，事实上，他的不耐烦根本就不是针对伏弘的无知，而是针对伏弘明明有着知识却不加以活用的态度，“人是有惰性的。这种惰性会影响我们的思维方式。”
冷雨倒是在旁边认真听着，宗固说的东西确实很有意思。她本对学院里那群理论派不屑一顾，现在倒是真没想到那群人研究出了些许东西来。
至少宗固对魂力的认知确实在他们之上。
“你会以一种懒惰的偏向去进行思考，你会尽量不动用自己脑中的大量资源。”宗固撇了撇嘴，“事实上，我一直觉得这种资源调用的效率才是决定武者之间智商差距的标准。”
“聪颖的武者，总能更勤快地灵活动用自己的全部资源，而懒惰者却空抱着一个大宝库却不加使用。起初，这种差距并不会很大，但久而久之，由于效率的差异导致两类人的积累差距越来越大，导致武者之间形成了分层。”
“这就是我要说的。”宗固说完这么一大串话之后，显然性子有些耐不住了，教诲可谓点到即止，此刻便是这个停止的时间点，“所以说，你要边观察事物，边用自己的学识去验证自己的所见。用脑子判断眼睛给出的东西是否是虚假的。”
“眼见不一定为实？”冷雨喃喃自语。
宗固拍案叫好：“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事实上，我们帝圣更容易也更应该做到这一点，这对我们接近本源很有帮助。”
冷雨听到“本源”二字，不可查觉地摇了摇头。显然，她对这二字有些抗拒。
伏弘也是咂舌不已，连汗都忘记擦了。
“我本也觉得，这涡旋是整体增亮的，但我敏锐地注意到了周遭魂力的动向。”宗固笑了笑，“还记得观摩法吗？”
“怎么会不记得。”冷雨跟着附和，“我们刚刚进入的不就是那种状态，将自己想象成自己想要观察的事物，用魂力波动的模拟去贴近那种感受，可以让感悟的获得事半功倍。”
伏弘也跟着点头。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宗固一拍手，“那风，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我们模拟的，是一阵微风？”
冷雨眼中一亮：“汇聚而来的魂力并不足以能够完成量的积累，积累不足何谈质变？”
“没错。”宗固脸上泛起一个笑容，他真的喜欢类似于冷雨这样的学生，聪颖机灵，能提前预知到讲师的意向并加以推敲，“所以我断定，绝对不可能是整体质变！即使我们看到的是这样，那也绝对不是！”
“这……”伏弘脸色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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