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不再看他。
凌晨的江边,雾蒙蒙一片,依稀有点点星光掩映着灯火,码头已经有人开始作业,慢慢热闹了起来。
想到袁世温刚才说的一千万,我一时竟觉得恐慌。
若是他拿了钱之后,把我灭口,那我的两个孩子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后脊背都是冷的。
“怎么?害怕了?”
就在我想着怎么逃离他的控制时,袁世温扭头冲着我呵呵一笑,挑眉那一下直让我打了一个激灵,想到了他之前和叶新爱是怎么折磨我的。
扭头不想理他,但是袁世温显然没有打算放过我。
“这段时间你都不会跟任何有接触的,所以我劝你,最好是习惯我在你身边。”
他一边说着,一边嗤嗤笑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肮脏的东西,只觉得那笑里都带着污水。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不情不愿地问他,我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给小白和陆君勋他们留下信息。
就算是现在跟陆君勋之间的关系已经到达了冰点,但是至少,他可以救我出来。
“放你走?”
袁世温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嘴角溢出一丝暧昧不明地笑来:“阿言,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你知道我的一切路线,又帮我取了钱,你以为你回去之后,那些警察会放过你吗?”
“与你无关。”
冷冷地回他,但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并不是怕那些警察,而是怕那些记者。
那些记者,全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若是他们把我描述成了一个什么人尽可夫,或者跟袁世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女人,我以后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更何况,现在的叶欣爱几乎是找到机会就想打压我,在外面传我如何肮脏,袁世温的“绑架”正好给了她借口,可以好好的渲染一番。
江风吹到车里,带着一股腥味,袁世温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来。
“终于到了。”
说罢,他停了车子,然后拿出一个小手提箱来,将钱包都放在里面,然后逼迫着我下车。
眼看着他并没有拔车钥匙,我心里盘算着,有没有可能可以把车子开走,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但是却没有想到,袁世温轻轻巧巧地,装作不在意似地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来,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黑幽幽地洞口看得我心里一跳。
“如果不想死在这里,我劝你好好地下来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商量,你说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枪塞回了包里,但是手却没有再动,分明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拿了东西。
码头上的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一大清早的,很少有客人,或者是乘客过来,大家看到我们还是有些吃惊的。
而袁世温已经特意的做出一副游客的打扮,但还是很引人注目。
我咬了咬牙,有些悲愤地走下了车。
“砰”
车门在我身后关上,袁世温直接拔掉车上的钥匙,直接扔到了江里。
那么远,连水花都没有激起一个来。
我看着,只觉得头皮开始发麻。
这个变态,我为什么又跟他有了联系?
但是没有办法,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走吧,阿言。”
袁世温走在我身后,轻声在我耳边说着:“你最好是别耍什么花样,我只需要动动胳膊,就能把你捏死,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的两个孩子,我想,你不会不想见了吧。”
“你还会让我活着回去见他们吗?”
我冷着声音,问他,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袁世温嗤嗤地笑着,倒是认真想了一会儿,才阴阳怪气地道:“如果以后我们过得好了,我可以把他们两个接过来,行吗?”
接过来?我们?过得好?
“我绝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我义正言辞,对于袁世温这种人,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怎么可能再忍受跟他同处于一室,还要跟他起过日子?
不,我绝不接受。
当年,如果不是他跟叶欣爱,我至于会沦落到那个地步吗?
想到这里,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
是他,一直都守候在我的身边,所以我才会一直这么平安的活到现在。
如果不是他,大概我现在早就被袁世温还有叶欣爱折磨死了吧。
“呵,现在可不由你说了算了。”
袁世温用包里的东西碰了碰我的后腰,然后催促着:“走快点,一会儿天就亮了,如果被人认出来了,我要你好看。”
呵?他现在不就是要我好看吗?
心里不情不愿,但是,我还是得往前走。
袁世温说得没错,我得活着,才有可能再次见到我的孩子。
从江面上驶过来的客航,准时的过来,袁世温看了看表,非常满意地点头:“看来我们可以赶到邻市银行上班的时间了。”
虽然知道他要出这个市区,但是却没有想到,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心里咯噔一声。
如果去了邻市,陆君勋的势力范围之外,他的行动就会受到约束,那么我的解救也就会相应的缓慢一些。
而与此同时,袁世温可以拿着他的卡,让我去取更多的钱。
想到这种可能,我就觉得浑身冒冷汗。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上船。”
袁世温迅速的买好了两张船票,甚至还给我买了一顶渔夫帽子,几乎把我的脸都遮住了一大半儿。
“呜~”
客船的汽笛开始报时,我看了看船上的钟表,已经凌晨五点多了,但是江面还是一片漆黑。
冬天的太阳总是升起的格外迟。
冷风吹得我头疼,虽然不想跟袁世温说话,但是还是开了口要求:“这里风太大了,我们去里面吧。”
知道他现在不会拿我怎么样,至少这点儿人道主义的要求,我还是有权利提出来的。
但是袁世温却根本不在乎的耸肩:“不行,你刚才在码头上的时候,已经很引人注目了,现在再回到客船上的那些人群之中,很容易被他们记住,这样,我们的行踪就一定会暴露的。”
“你不是早就暴露了吗?”我疑惑不解,“你把车子停在码头上,只要陆君勋查过来,只要看一下监控,就知道你上了哪个船。”
“是又如何?”袁世温不屑地轻嗤:“我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将手伸到他的对头那里去。”
对头?
看着我诧异地目光,袁世温心情大好,哈哈笑着,但是转瞬又压低了声间在我耳旁咬耳朵道:“你不知道吧,我们现在正要去的,是陆君勋一辈子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他一辈子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大概是瞧见我一脸迷茫的样子,袁世温突然觉得大发善意。
他呵呵笑了一下:“陆君勋这辈子最恨谁?”
最恨?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来,我瞬间眼睛睁到最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袁世温,慢眼都是唾弃:“你太阴毒了。”
陆君勋是绝对不会去那里的。
“所以,你还想等着他来救你吗?别想了,他可是发了毒誓了,这辈子都不会踏足这个地方。”
船已经快靠岸了,袁世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
而我却已经开始头晕目眩。
“那你不怕,你用他的卡在那里拿钱,有人会不放过你吗?”
“不放过我?”
袁世温看小丑一样地看着我,嗤了一声:“别天真了,那位说不定,还特别高兴我用这种方法呢,这可是给了他们父子两个见面的机会啊。”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选择闭嘴。
再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是侮辱我自己。
这个人简直是恶心到令人发指,他竟用陆君勋和他父亲之间的矛盾来保护他?
不过他确也提醒了我,陆君勋和他父亲之间,到底有多深的矛盾。
当年两个人因为陆君勋的母亲付月去世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后来他父亲一怒之下气走他乡,也不知其中缘由,只听说父子俩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还签了什么协议。
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听陆君勋提起过,但是现在想来,一定是不再往来的协议。
只是奇怪的是,往常像这样的父子之争,一般都是儿子出走,但是陆家却正好相反。
我联想到付氏,大抵是因为付月去世之后,付氏也站出来施了压,否则陆君勋的父亲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妥协。
“呜~”
汽笛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岸,乘务小姐正在提醒着我们一定要小心下船,而袁世温已经拉着我先第一时间跨了下去。
我一个踉跄没有站好,渔夫帽子掉到地上,是一个小姑娘替我捡了起来,我看着她可爱,正想说句谢谢,就被袁世温一把拉走了。
“别想找机会逃跑,叶言,这可是你自愿换过来的,最好不要激怒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人太多了,袁世温紧贴在我的耳朵旁边,恶狠狠地说道。
就像他要求我献出自己的身体给他谋求一份合同一样,让我觉得恶心。爱你,无言以对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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