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顾鸣鸢的别院,夜落才走到夭园外,觉察到一丝气息波动,停下了脚步。
停下时,被派去打探消息的邢玚,倏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姐。”
夜落点了点头:“有消息了吗?”
在回到东晔之后,夜落就安排了邢玚潜伏在上官府附近,一是为了查探上官庆的动向,二来则是想看看,他在知晓自家女儿死于非命的情况下,会做些什么。
是找上他的靠山去为他的女儿报仇,还是会息事宁人选择顾全大局。
对于夜落的问题,邢玚愣了愣,摇头之后回应着。“奕王殿下的非云让我转告小姐前往万药阁,奕王殿下在万药阁候着小姐。”
夜落更是蹙眉望着他。“非云?”
后者点点头。
“知道了。”
既是约见在万药阁,看来是有要事告诉自己。
夜落本想回到夭园内换一身衣物,可刚抬脚,又放下了。
侧头看着身后的邢玚,示意后者走上前,然后以他们之间能够听到的声音大小,交代着:“此番你与我一起去了天元,想来也清楚君无衍的身份,这件事,你不得与任何人说,不论是谁问起,你权当不知道,明白吗?”
“还有,以后我去万药阁,你也不必跟着。”
前面的话邢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后面的话,却是让他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见此,夜落亦是满意看了他两眼,转身朝着府侧的小门方向而去。
站在原地的邢玚望着自家大小姐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是他不得小姐的喜爱了吗?
……
夜落按照约定来到了万药阁,不过在来时的路上,特地换上了男装,以男装示面可比她本身来的方便。
与第一次来到万药阁的那时不同,这一次在她一出现,同样是易了容的非云已经在门前候着她。
见她来到,第一时间就迎上前。“公子。”
“他人呢?”
“在内阁,属下带你去。”
“嗯。”
由着非云带领,夜落一路畅通的至上阁顶,见到了等候着自己的君无衍。
非云让夜落进入之后,便把门带上,守在外头。
见到君无衍,小姑娘亦是开门见山的问道:“特地让非云传一次话,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要与我说吗?”
感觉到夜落身上的些许暴躁。
“确实有一个,”君无衍挑了挑眉,没有卖关子,回答她的问题。“上官芸晴回到东晔了,现在应当在府上与长公主、上官庆欢聚一堂。”
上官芸晴?
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夜落盯着君无衍,可他一脸正色,全然看不出有半点诓骗她的意思。
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
君无衍笑了笑,接着道:“很惊讶对吗?毕竟那是一个被你亲手杀掉的人,现在死而复生回到东晔,说什么都让人觉得诡异。”
“会是妖魔之物顶替的吗?”
脑海联想到了那个被关押在奕王府的女人,夜落猜测着。
但却见面前的人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从探查到的消息看来,她是从天元回来的,上官家没有受到你师尊给的信,多半是被她给拦下了,所以才敢这样堂而皇之的顶替冒充。”
夜落撑着脑袋,眼神颇为讶异。“可冒充不是简单的事,还能在这般光明正大的归来,看来这人倒是极有把握。只是,上官芸晴不是寻常女子,是东晔的郡主,但凡露出一点马脚,所要面临的后果,可是非同小可的。”
君无衍:“说的不错。上官芸晴纵使再骄纵,她的身份都是尊贵的,若在天元宗死了,由你师尊解释一下或许麻烦没有那么大,可现在有人胆子大到敢冒充她,这其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旁人或许不知,我们应当还是能够猜到的。”
分析之中带着提醒。
转头看了君无衍一眼,夜落开始思考他说的这些话。
只是,她所能想到冒充上官芸晴能获得的益处。
除了她的身份这一点以外,夜落不觉得上官芸晴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本想再想想,但着实想不到。
一个脾性骄纵,不知人情世故的骄纵郡主,身上的缺点多的数不清,可偏偏要她想一想人家的优点,着实是难为她了。
直接告诉君无衍自己的答案。
后者听了也是勾唇笑了笑,提点着:“或许就是这个身份给人带来的利益。”
一句话让夜落从为难中解脱,又陷入另一轮的思考之中。
细解上官芸晴郡主身份。
这个身份是实打实的存在,上有东晔皇为她撑腰,下有长公主为她护航,作为皇子们唯一的表亲妹妹。
她与皇室完全的挂钩。
“这人是想着借上官芸晴的身份与皇室中人勾结?”
眸底浮现震惊,抬头对上君无衍的眼眸。
君无衍已然是一副赞赏的神色。
小姑娘微微蹙眉。“你已经想到了?”
“自然是想到了,这不是想让小落儿你猜一猜,动一动脑筋,缓一缓昨夜喝的酒。”
一个“酒”字,千转百回。
可见这心里是多不乐意。
听着这话,夜落的表情一怔,噘嘴问着:“你又派人偷窥我?”
“不算偷窥,不过是碰巧在镇国公府外散散步,往里头看了一眼,不见小姐闺中有人,瞧着院子里散落的酒杯,只能无功而返。”
不是派别人去盯着她,而是他自己上门去寻人了。
没有找到,但看到了凉亭内的酒水与杯,以及残留的气息,无奈的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
夜落倒是不反对君无衍自己来找她,只是不大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
君无衍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只要是他能去,便不会让旁人代为,怎么也是自己的人,老被旁人看了去算什么事。
不纠结这个问题,奕王大人更想问的是另一件事。
“为何好好的喝酒,本王不是说过,你不能同本王以外的人喝酒吗?”
挽辞宫的那一夜,可是让君无衍心有余悸。
所以从那之后,他根本不敢想着她与别人喝酒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