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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又会是谁?”凤鸾歌对于他的话有些怀疑,方才她着急离开之后就他一人在这里,而且照阿左阿右所言,这地下宝地所有的机关都只有赵昶一人知道,若不是他还能有谁?

    赵昶目光暗了暗,还是道:“我并未骗你。”

    凤鸾歌咬唇,“那好,那你说,那寒潭下是什么?要如何救他?”

    不管是谁动了这机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人救上来再说。

    “那下面不过是一方石牢。”

    凤鸾歌闻言皱眉,若下面只是一方石牢,慕容宸泽和凤洛天不应该上不来,可那寒潭之水漆黑如墨,在她看来并非寻常,想来是那潭水有异。

    她眉色动了动,正要再说,这殿堂中的光线却忽然一暗,一瞬之间杀机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这杀机来得太过突然,四周的殿壁都好像突然动了起来,咔咔作响。

    无数道劲风从四周朝着凤鸾歌和赵昶所在的方向厉射而来,这阵势,似乎下一刻就能将她二人射成马蜂窝。

    凤鸾歌手中的长鞭本还缠在赵昶的脖颈之上,而这机关开动的猝不及防,她来不及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凭着本能极速的将长鞭收回,看着已近在眼前的冷箭心头一紧,手中用力一推,竟是想将赵昶推了开去。

    可她的动作却是比赵昶慢了几分,在她收回长鞭下意识去推赵昶之时,赵昶已经更快的揽住她的腰身将她紧抱在怀中朝地下倒去。

    无数道寒风飕飕从头顶擦过,凤鸾歌躺倒在地,目光微黯的看着护在自己身上的赵昶,若是她没听错,方才倒地之时那一声闷响,是他中了箭。

    他又救她一次。

    凤鸾歌未曾动作,唇角紧抿不语,直到那箭声停止,赵昶才微抬起头来看了看她,语带关切的问道:“你可还好?”

    “我无事。”凤鸾歌沉默一瞬,又道:“你受伤了。”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赵昶轻笑一声,“不过是小伤而已,你不必担忧。”

    凤鸾歌眯了眯眼,没有答话,只目光扫了扫黑暗无光的殿堂,想了想道:“这里的机关还未停止?”

    虽然冷箭没有了,可她还是察觉到四周潜在的杀气并未消失,也就是说,危险并没有彻底离去,而是隐藏着,随时准备给她们重重一击。

    赵昶轻“嗯”了一声,依然抱着她没有松开,鼻端都是她身上淡淡的蔷薇香气,让他的心蠢蠢欲动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将她抱得这样紧,可却只能在这种时候。

    而他不能拥有的,慕容宸泽为何那么轻易就能得到?

    凤鸾歌不知他想法,此时也只关心这机关要如何破解,听着他的应声眉心微微一皱,“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躺着,这机关要如何破解?”

    赵昶闻言沉默一刻,心头所想却是巴不得就这样躺到地老天荒才好。

    可他喉间动了动,还是苦笑一声,“这机关阵又叫做锁神阵,方才那些冷箭不过是开始而已,这阵中变化复杂凶险,你我如今只要一动,机关就会顷刻开启,我如今也身在这阵中动弹不敢,就算知道破解之法,又如何能解?”

    他的语气万分无奈,凤鸾歌闻言眉头皱得更紧,锁神阵?难道她们真的要被这样锁困在这阵中吗?

    安静了片刻,凤鸾歌忽然莫名问道:“阿左呢?”

    赵昶闻言一楞,似乎这才想起他们身边本还跟着阿左,而此时却不见他人影,也未曾听见他的声响。

    察觉到他的怔然,凤鸾歌唇角一抿,忽然推了推他,“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你受了伤,不管怎样,我们要试试。”

    殿堂虽然黑暗,可对他们的视线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赵昶凝了凝她,却只见她面色沉肃冷凝,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眯眸,浅吸口气,非但未曾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额头几乎贴着她的额头,“小静是在关心我吗?”

    男人的气息离她很近,一股子梅香沁入鼻息,凤鸾歌眉心一蹙,这样的距离让她很是不适,好像两个人是最亲密的情人一般。

    她目光一冷,忽然抬手掐上了他的脖子让他离得她远了一些,声线也骤然变凉,“我关心的是我能不能活着出去,能不能找到子煜。”

    她手中力道有些重,赵昶目光微闪,却还是低笑一声道:“你若真的想杀我,方才为何想要将我推开?小静,你对我并非无心。”

    凤鸾歌闻言却是冷笑一声,手中更是一紧,“赵昶,我对你有心,那也不过是因为你几次的相救之恩,可若你因此就以为我真的对你下不了手,那就真是太蠢不可及了。”

    若是以前,她还会因为赵昶和哥哥的相像而对他‘别有用心’,可现在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赵昶绝对不会是她的哥哥,因为哥哥不会如此对她,更不会对她生出其他的心思。

    她已经不是初到凤凰山时还不知男女之情的少女,自然知道,赵昶对她的态度,早已经不如开始那般单纯。

    赵昶目光也是一冷,似乎感觉不到喉间的紧迫之感,只盯着眼前忽然变得狠绝的凤鸾歌半响不语。

    凤鸾歌看着他忽然变冷的目光,这时的他,又有了些方才在那宝地时见到的阴冷之感,赵昶此人,绝对不是她所见这般简单。

    至于他为何两次三番被她轻易拿捏住命脉,凤鸾歌不由冷冷勾唇,“苦肉计用得多了,反而会作茧自缚。”

    “赵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解开阵法,放出子煜,今日的事我依然可以当做从未发生。可若你还是要如此,那也就不要怪我不念当初的救命之恩。”

    她的语气已然平静,只是那话中之意让赵昶眸子微微狭起,他静看她半响,眼神忽然又是一变,变得有些无奈,微低头看了看她始终掐在他颈上的手,涩然一叹,“要解阵,你也要先放开我不是吗?”

    凤鸾歌眉头又是一皱,赵昶的变化让她有些无法拿捏,他和慕容宸泽一样,都是习惯了隐藏自己的人,而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最是危险。

    她沉思片刻却也不再多言,只手中一松,示意他起身破阵。

    喉间的力道消失,赵昶深吸口气,却果然也不再耽搁,只手撑着地微用力站起身来,而同时另一只手也拉起了凤鸾歌。

    还来不及挣扎拒绝,赵昶已经沉声道:“跟着我走,不要乱动。”

    凤鸾歌唇角抿紧没有反驳,因为他的话还未落,四周的劲风已经又疾扫而来,根本没有给她任何犹豫的机会就已经近在身前。

    而比这些寒箭更让凤鸾歌觉得紧张的是,她能感觉到这殿堂似在转动,而脚下的地砖正在陷落,好像下一瞬,他们就会掉入地底深渊。

    这样的紧张并未持续多久,因为赵昶在带着她走,她虽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可他却能十分准确的躲开了那些汹涌而至的冷箭以及好像随时会下陷的地砖,直到停在一处角落边。

    凤鸾歌眉心微动,赵昶方才果然是在骗她,说什么身在阵中无法破解,可此时躲避起来却如此熟悉。

    她唇角一动刚想说话,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赵昶反身一推,凤鸾歌的背脊瞬间贴上殿壁,而赵昶则撑在她身前,两个人之间似乎没有缝隙紧贴在一起。

    “你做什么?”凤鸾歌眉目皆冷,对于赵昶这样的接近很是抗拒。

    赵昶低头,看着被自己锁在怀中的凤鸾歌,却也没因为她带着怒意的语气而放开她,只淡淡开口,“我在等这阵法打开生门。”

    凤鸾歌神色一变,赵昶已经接着解释道:“锁神阵中变化繁琐,每一刻机关的位置都在移动,可只要是阵法就有破解之法,这阵法的弱点就在于每一刻钟会打开一次生门。也就是说,一刻钟之后,机关位置会有片刻停止移动,我们只要抓紧那片刻时机,打开这殿堂石门,就能出去。”

    凤鸾歌闻言平静下去,只垂了眸,语气生疏的道:“那你亦不用靠我如此近,请你退开一些。”

    赵昶目光轻闪,“这位置虽是那些箭所射不到的死角,可却不能完全避免危机,我若让开,谁来护你?”

    他的话也并非虚言,两个人此刻靠在墙角,可那些冷箭几乎是擦身而过,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任何的危险都有可能发生。

    凤鸾歌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随后却抬眸直盯着他道:“我的能力足以自保,并不需要你的保护。赵昶,别让我更讨厌你。”

    赵昶闻言眸色一深,沉默片刻,忽然轻笑,又低又缓的开了口,“小静,真的不需要我的保护吗?”

    凤鸾歌听着他那笑心中就是一紧,可不待她有所反应就觉得眼前金光一闪,下一刻她的脑子已是一空,眼底浮上茫然之色。

    赵昶看着她眼底突生的迷茫笑意更是轻快,对她的变化非但不觉得奇怪,还带着一种意料之中的满意,他的头再低了几分,抵上她的额头,再开口,声线也更低哑,“小静,回答我,需要我保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