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管家如此熟练地便开始走起了贿赂的流程,苏云良和牧之珩的脸色都有些凝滞。
而且他还非常迅速地抬出了左相公子这尊大佛出来,言下之意若是要强行闯进去便是要和左相公子为敌。
先用权力相迫,再用金钱诱惑,这一套想必至今为止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
牧之珩咳嗽了一声道:我们此次只是为了查案过来的,若是管家先生不肯让我们进去搜查,休怪在下将先生以妨害公务为由下大牢!
管家见到牧之珩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当即脸色又是一变,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垂头丧气地道:好吧,两位请跟小的过来。那莺莺姑娘在宅子里统共不过只待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你们知道她那个清高的性子,明明得了我家公子的好却一直不肯理睬我家公子,那日他们闹得不欢而散之后我家公子许是受了气,一直都不肯过来,闹得其他的姑娘们也见不到公子。
他说话的内容让苏云良感到非常不舒适。
明明是左相亲手将卖身契交给了莺莺并放她自由,而他的儿子却借着这件事不停强迫已经是良民的莺莺,可在这管家的嘴里左相一家子却是没有半点错处,反而是那莺莺不识好歹。
苏云良想到那天李当归对着左相父子说的话不禁深以为然,他那天明里暗里说左相将卖身契交还给莺莺不过是一场政治作秀罢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而一边的牧之珩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予置评。
管家边走边说,很快来到一处小院子面前,并对二人道:这就是莺莺姑娘那日待的院子。
牧之珩问道:这处院落在莺莺姑娘走后可有变化?
管家道:这个请大人放心,那是半点没有动的!这处院落原本很早之前便收拾出来预备给莺莺姑娘住,但是她一直不肯答应少爷,就一直闲置在此处。
牧之珩点点头道:行,我们知道了,你便不必跟进去了,我们在里面查看便好。
管家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牧之珩的面色也便不敢再接着说下去,只好按照他的话不进去。
苏云良跟在牧之珩的身后走进了院子里面。
这是一间还算清新雅致的小院子,院中假山池水都有,还种了一棵石榴树。
不过现在已经是秋日了,榴花早已经开败,像是凝固的血迹一般留在树上。
苏云良随意地扫了一眼院子,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之后和牧之珩一起进了里间。
房间里的确如管家所说,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样子,但是看起来经常请人打扫因此倒也算是干净。
因为实际并没有人在里头居住,所以房间里面陈设很简单,也没有什么东西。
两人细细地搜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收获。
因为房间没有开窗,苏云良觉得有些闷,便把对着庭院的窗打开来通风。
而庭院中的阳光照射到房间里来,一处金色的细微闪烁映照到牧之珩的眼睛里,他立刻循着那光走了过去。
光是从衣柜的后面发出来的。这是一个四角衣柜,底下是四个圆圆的柱脚,底下和后面都留下了一定的空间。
他没有思索过多,直接走过去将衣柜搬了起来。
苏云良转过身后正奇怪他的举动,便看到那衣柜被搬起来之后露出来一根金钗。
她心中一惊,走过去将那金钗捡了起来。
那金钗做工精细,在钗头的部分刻着一个小小的莺字,无疑正是莺莺的东西!
牧之珩将衣柜放下后,苏云良迫不及待地道:这是莺莺的东西,寻常钗子是不可能从脑袋上掉下来的,这就是说
发钗是用来固定头发的,莺莺发量苏云良是见过的,平常钗子在头上应该戴得非常紧,不至于稍微活动便掉落,这很显然是她在这里剧烈地挣扎以至于头上的钗子都掉落了下来。
牧之珩看着她手里的钗子道:这房间中一定还有其他的痕迹,这里就劳烦娘子将它们找出来了。
苏云良点了点头,立刻从随身的药箱中拿出了可以查探血迹的粉末。
若是莺莺在这里剧烈地挣扎而死,这里就是案发现场,而案发现场自然少不了血迹。
很快苏云良的药粉便有了反应,在刚刚找到金色发钗的衣柜的附近有着大量的血迹,都是在墙上和地板上发现的,就在衣柜的近旁,几乎在房间的正中央。
看来莺莺当初是在这里被左相公子强迫却十分刚烈地选择了撞墙。
这么一来,张有良做的便是伪证,莺莺真正死亡的地方不是他府上而是在这里。
而牧之珩得知检查的结果之后也同意苏云良道:恐怕真正的杀人凶手不是张有良而是这位左相公子,他这些天不敢过来也是因为犯下了这桩亏心事吧。
苏云良却蹙起了眉头道:我倒是还有些疑问,一来若是莺莺不愿意从了左相公子却要突然说和李公子断绝往来?她也不像是有其他意中人的模样;二来若左相公子只是想要强迫她做男女之事,为何她会是死在这个地方?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怀疑合情合理,若是左相公子想要强迫莺莺的是男女之事,证据怎么也应该是在床的附近甚至床上发现,而绝不会是在这个地方。
况且他直接迷晕莺莺便好,何必让她清醒着还有挣扎乃至撞墙的机会?
牧之珩沉默着思索了许久道:以为夫的想法来看,恐怕左相公子是想借着莺莺的手对李公子不利,莺莺害怕李公子出事才刻意声称要同他断绝关系。而在这个地方她和左相公子之间发生了口角,恐怕左相公子还胁迫她了什么,她这才想到了寻死。
苏云良皱着眉头问道:可是为何左相公子一定要对李公子不利?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在大街上他和李公子争执了那几句,觉得丢了面子,才要在莺莺的身上找回场子?然后这一桩私怨被左相派的人利用,嫁祸到了太子的身上?
牧之珩看着手上的金钗摇了摇头道:不,恐怕一开始便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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