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迟谦笑眯眯地说道:“几位官爷。我们是住在浔阳城的人。灾情前回了苏杭老家。这不是见现在灾情好些了。便打算回来接弟弟和弟媳一块回去。马车里是贱内。怀了身子。舟车劳顿的。脾气难免焦躁了些。还请几位爷莫怪。”
说着。他用袖口掩着银子。递给了三个教徒。
沉甸甸的银子到手。又被奉为官爷。里外都有面子。为首的教徒面露笑容。大咧咧道:“行吧。进!”
迟谦驱车款款而入。看起来从容不迫。一点不像是要进来搞事情的。
等离城门远了。戚然幽幽道:“怀了身子?你可真敢说。”
“总不好讲然然来了月事。脾气才这样大。”迟谦笑眯眯道。
戚然一时无语。转回正题。“我曾救过一个浔阳的人。他父亲是浔阳城的教习。我们现在对浔阳城消息不了解。正适合先找这个萧教习打听情形。”
迟谦沉吟。“浔阳城现在都是白辉教的教徒把持。这个教习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随意打探难免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不用。我知道他的地址。我们去城西。找第一楼。”
迟谦挑眉。按着戚然的意思。将马车赶到了浔阳城西。
两人细细的找寻了一番。才看到了一家小小的铺子。上面书写着“第一楼”这三个字。
戚然:“……”
萧如风这个不靠谱的。她还以为第一楼是很大的酒馆茶楼。结果就是一个卖水烟的小铺子!
这铺子也就能容纳三个人的大小。一眨眼就能错过了!
迟谦意有所指的调侃道:“这第一楼的东家。颇有雄心壮志。”
“有志不在店小。”
戚然犟了一句。下马车率先进了这有雄心壮志的铺子旁边的巷子。
迟谦看着她的背影一声轻笑。把马车停好。跟了过去。
他们停在了一所看起来十分整洁的院子。台阶上连一点青苔都没有。院墙两边的花枝都探出墙外了。可以看得出来主人家近期还打理过一次。
“瞧这院子打理的样子。这位教习的性命还是无碍的。”迟谦如此说道。
戚然点头认同了他这个说法。刚要上前敲门。就迟谦握住了手。
他将她拉到了身后。“我来。”
说完。自己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发白长衫。蓄了胡子的大汉出来开了门。
“你们是……”
看他这个样子。跟萧如风的样子差别略大。戚然都不敢确定这个是不是萧教习。或者是他们找错门了?
她从迟谦身后走了出来。“我们想找住这的萧教习。”
大汉回道:“我就是。你们是谁?”
戚然想了想。到底不确定这大汉身份真假。于是斟酌道:“你儿子跟我们是好友。我们路过此地。他担心你。让我们来瞧瞧。”
“你们是如风的好友?”大汉惊诧道:“如风还活着?”
戚然挑眉。“他还给你寄过家书呢。萧教习没收到吗?”
萧教习沉默了。他看向二人。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先进来说话吧。”
三人一同进了院子。萧教习给两人奉了茶。这才坐下。踌躇地问道:“两位这是从哪里来的?”
“泉州。”
“我那儿子现在可还好?”
戚然点了点头。“跟着太子殿下。还是不错的。”
谁知。萧教习听到这句话。眼都瞪大了。二话不说。直接跪下。
“还请二位多多照应着我家孩子。否则就凭他耿直的性子。说不定没两天就被太子殿下砍了脑袋!”
“别担心。太子不是那般暴虐之人。”
戚然如是说着。心里头却有点发虚。
师烈自小就没吃过苦头。而且性格自傲。若是两人意见不合。萧如风顶他两句。说不定最后还真就如同萧教习说的那样。被一刀砍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宠得无法无天。他趁我不注意跑出浔阳。留了信说要去讨公道。之后就再也没消息回来。可让我/日日忧心。现在得知他还活着。好叫我少了几夜噩梦。”
“萧如风告诉我他给你寄了两封家书。但没收到回信。原来萧教习是根本没收到吗?”戚然皱了皱眉。“萧教习如果没收到。那这信是落在哪里了?”
萧教习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用想。是落在那帮人手里了。”
“那帮人?”
“两位进城时恐怕也发现了浔阳城跟别处不同吧?现在浔阳城就是白辉教的根据地。”萧教习皱着眉道:“……连县令也被他们把控着。我一个教习自不例外。”
“他们如何能有这天大的本事。将整座城置于掌控之下?如此猖狂。就不怕朝廷发觉不对将他们一举歼灭了?”戚然不解地说道。
“这些人早已与朝廷作对。哪里还在意这个?”迟谦不紧不慢地道:“不知萧教习对这些贼人可有多少了解?”
听到这话。戚然看向迟谦的眼神有些讶异。
进城前他还跟自己说打探出风娘和阿顺的存在。救出来就跑。不要多生是非。可这会怎么又像是想大干一场了?
“冒味问一句。公子是……”
迟谦拱手。“不才。在下是此次跟随两位殿下的官员之一。旁边这位是我内人。”
萧教习恍然。“公子与令夫人大义。此次来浔阳城可是要拯救浔阳城?你放心。我虽假意投了白辉教。但却有偷偷地绘画记载这各头领的一些资料。白辉教头领有三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兵力分布、物资仓储的消息。我都能给公子提供。”
见萧教习当他们是要来救浔阳城的。戚然有些怔愣。正想开口解释。就被迟谦不动声色的拽了一下衣服。
待萧教习将那写满消息的图纸拿出来。两人翻阅了一遍后。都为目前形势震惊。
白辉教居然能将这浔阳城侵蚀得如此厉害。连城防官兵都被他们收于麾下!
迟谦说道:“浔阳百姓也是天子百姓。我等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自是义不容辞。只是教习你给的资料不够。还望教习帮忙让我和夫人能潜进这起人的内部查探。”
戚然看了他一眼。
迟谦心里想什么她大概也能猜到。无非就是打入敌人内部策反。从根源瓦解敌人。
不过他还真挺能做主的。都不问问她愿不愿意。就将她也拉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