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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好言相劝

    “啧,那迟谦……也算是个正人君子。”

    师烈也不是傻子,很快明白了迟谦的意思。

    虽然身在三皇子阵营,但迟谦对三皇子的所作所为恐怕也是不认同的,为了那无辜百姓才决定帮他们一把。

    三皇子的阴谋已经昭然若揭,但知州那里仍旧还有不少没解开的谜团。

    戚然问:“你为何不住行宫,反而接受了知州的安排,住在那别院里头?”

    师烈有些憋屈的道:“本宫到泉州时,那老贼说行宫多年无人居住,里面都发了霉,本宫就没想太多,难道这行宫藏着什么东西不成?”

    前天探查行宫,迟谦的暗卫说行宫里藏着人马和粮食,但是这个消息的准确性,戚然却不敢保证。

    她看不透迟谦,也不敢再相信他。

    “前两天我与迟谦一同去暗查了行宫,里面藏得似乎是人马和粮食。”戚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师烈说道:“不过我也不确定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师烈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开口道:“若是如此,那本宫就去瞧瞧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戚然有点不赞同,“这样会不会太莽撞?”

    师烈狂放大笑,“本宫想去哪儿,有谁敢阻拦不成?事不宜迟,本宫现在就出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师烈做事一向说一不二,戚然也拦他不住,干脆叫他去。

    说不定这不按常理的做法,更能出奇制胜。

    若是三皇子确实与范知州结为同盟,那迟谦又为何要那么做?

    行宫的情况不应该早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么,还是说他们的同盟是这两天才刚刚结成的,亦或者是这同盟也并不稳固?

    在泉州这一亩三分地,可以说除了皇帝,所有人都要对范知州退避三尺,这么庞大的一股势力背后定然盘根错节,三皇子想要收服这一股势力,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戚然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回到家时日头已经西沉。

    “刚刚太子的人来过。”风娘低声在她耳边说:“太子的人说消息是真的。”

    也就是说,行宫里确实藏着粮食和人马,这反而也印证了戚然之前的想法,三皇子与范知州的同盟定然是最近一两天才结成的,说不定就是因为三皇子得到了行宫的秘密用来威胁范知州。

    但是范知州训练这么多兵马想做什么,难道是想反叛不成?

    思来想去,戚然也想不明白这区区两千人能成什么大事。

    风娘听了戚然的困惑,轻轻笑着说:“这两千人对于偌大梁朝自然没用,但放在泉州,足以扼住泉州所有人的喉咙。”

    范知州是想……当这泉州的土皇帝?

    戚然恍然大悟。

    说不定三皇子在知道行宫的秘密之后,答应让范知州彻底掌控泉州,但范知州要帮助他利用这次水患,彻底让太子失去圣心!

    这样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戚然想明白后,只觉得浑身发寒。

    为了权利,竟然能将上万人的性命弃之不顾吗?

    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分别?

    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目前最关键的,是尽快修建好堤坝,而堤坝修建的关键点,在于那不肯出手相助的高郎中。

    一夜辗转,天还没亮时,戚然就又叫风娘给自己乔装打扮了一副面孔,随后偷偷去找了师烈。

    师烈满脸阴鸷,“别去了,那老东西软硬不吃,要不是你叫本宫行事低调,本宫早就砍了那个老东西了。”

    戚然却坚持道:“除了高郎中,其他都是酒囊饭袋!若不劝说高郎中主持修建堤坝,这水患恐怕要到入秋才能解决。”

    师烈也有些犹豫,他到泉州已经一月有余,朝廷早有不满之声,若继续拖延下去,自己迟早要吃一顿挂落。

    “去去去。”

    师烈赌气似的起身,戚然也不知该怎么缓解他这火爆脾气,只能默然跟在他身后。

    高郎中住在北街,离着师烈住的宅院不远,两人坐着马车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从马车上下来,戚然先是吓了一跳。

    这高郎中门口竟然挂了两个大白灯笼,看门的下人腰间也裹着白布。

    “参见太子殿下。”

    小厮一瞧见这气派的大马车,立刻见怪不怪的迎了上来。

    师烈下了车,怒气冲冲的喊:“高老东西给本宫出来!”

    戚然连忙拽了拽他的袖子,让他收敛一点。

    见状,师烈捏紧拳头,忍了又忍终于道:“叫高郎中给本宫出来。”

    小厮“砰砰”的磕了两个响头,“启禀太子殿下,高大人说……说您就当他死了吧。”

    “死了?”师烈怒极反笑,“本宫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还不出来,本宫就叫他真死个干净!”

    回想起前世自己印象中的高郎中,戚然总觉得有些异常。

    虽说师烈确实风评不是很好,但是以高郎中的性格,会因为看不惯师烈,从而袖手旁观无数百姓的死活吗?

    “太子殿下,卑职有几句话要跟高郎中说。”戚然说道。

    师烈哼了一下,示意她开口。

    戚然深吸口气,尽量使自己声音能传入大门里面,她朗声道:“在下不知高郎中为何闭门不开,但高郎中可曾还记得寒窗苦读时的理想抱负?如今水患爆发,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有倒悬之急,但高郎中身怀救世之才,偏要敝帚自珍,又是为何?”

    师烈抱着胳膊,“你跟这老货有什么好说的,这家伙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们走吧。”

    大门仍旧是紧闭着,毫无动静。

    戚然等了一会儿,只得叹了口气,与师烈一道上了马车。

    吃了闭门羹的师烈仍旧是满脸不忿,把戚然送到家门口后,他抿了抿嘴,“那老东西说过,就是……就是不想在本宫手下做事,要么然然你帮本宫去劝劝他,这堤坝实在是拖不得了。”

    戚然心里一顿,看师烈的目光温柔了些。

    在大是大非上,这个传闻中暴虐无道的太子,反而比那温文儒雅的三皇子看得更加通透。

    “好,我尽力。”

    她颔首,不光是为了师烈,就算为了这些无辜百姓也要劝说高郎中出山。

    高郎中是范知州的老丈人,看来需要从王师爷那里打听一下为什么他如此不待见师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