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寂皱着眉把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迷茫的眼睛看着通话时间,随后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刚刚褪下去的冷意又涌了上来。
她不知道司稷淮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司稷淮这际惊悚电话拨过来,她是别想好好的睡觉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就是不想她好过?都不认识她了,还不让她好过?
通话并没有断,持续变动的秒数让司稷淮知道电话还是接通了的状态,只是距他说完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边迟迟没有声音传过来。
他忍不住喊了声:“林小姐?”
“……”
他耐着性子又喊了声:“小寂?”
林寂再把手机拿到耳边的时候,就听到了司稷淮低哑着声叫她名字。
她讥诮地笑了声,才稳住心神跟他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在家里呆着跟你通电话的吗?劳司先生担心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林寂没等那边回话就挂了,一挂电话把手机扔出来老远,仿佛手机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司稷淮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电话里有嘟嘟的响声,他看了会儿,随即淡淡笑了声,他看起来心情挺不错的。
那眼里夹杂着满满的玩味。
乌云散了之后,风也小了,竟还出了月亮,原本黑漆漆的房间都亮堂了些,冷白的月光透过窗扇照到林寂的脸上。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皙的胳膊上还有鸡皮疙瘩没落下去,她咬着唇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
宿醉的缘故,鹿凉头痛欲裂地从床上爬起来。
鹿槐华倒是会给自己找清闲,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市长,把家族企业全抛给了她,做生意的难免被人拉到酒桌上灌。
况且她又是在司稷淮的地盘混,那可真是举步维艰,处处都要精打细算。
说起司稷淮,她记得她好像去找过他,好像还把他骂了一顿,好像还把人打了。
鹿凉挠了挠后脑勺,她为什么要打人呢?虽然她早就想这么干了,但为什么这么冲动呢?
为什么……
鹿凉一个机灵连鞋也没穿,光着脚丫跑进了她旁边的卧室。
在看到被子里鼓鼓的一团才松了口气。
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使劲儿回忆着自己是怎么带着林寂虎口逃生的,但她发现她想不起来。
她气恼的捶了下头,向房间里走去,她觉得林寂该走了。
她想不起来昨天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更不知道她有没有把林寂的事情和盘托出,她有点愧疚,也有点怕自己护不住林寂。
只要林寂在鹿城多呆一天,她就一天安不下心,所以喝醉酒后她找不到林寂就那么鲁莽地找上了司稷淮。
就算她没说漏嘴,司稷淮也会有认出林寂的一天,他是那样绝顶聪明的男人。
可能是一种直觉吧,她觉得司稷淮认出来林寂之后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他眼里从来都容不得沙子。
总之她还是得劝林寂快点离开鹿城。
以前的林寂生活虽算不上自律,但不管多晚睡,生物钟都会很准时在六点响起,但自从这次回来以后就大不一样了,她早晨起的总是很晚。
鹿凉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一个喝醉酒的人都醒了,林寂还在睡,她上前把她的被子扒开了。
“小寂,太阳都晒屁股了。”
她没拉窗帘,碎碎阳光顺着玻璃爬到她脸上,把她的脸照的红扑扑的,她被子被拉扯出好大一个缝隙,冷风顺势钻进去,林寂不舒服地蹙起眉,也不愿睁开眼,拽着被子不撒手。
她卷缩在床上,似是冷的厉害。
鹿凉这才注意到她脸上不太正常的酡红,并不全是阳光的功劳,她摸了摸林寂的额头,烫的能蒸熟鸡蛋了。
这下也顾不得林寂浓重的起床气了,把人拽起来,摇摇晃晃地从床上拖起来。
来这里给鹿凉做早饭的张妈还在拿着打蛋机搅,见俩人走的匆忙,林寂还穿着睡衣被裹了件外套就往外带。
“大小姐,您吃完饭再走呀。”
张妈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个影,门被砰得震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