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的夜樱雪景之下,司淮离冰冷的气场压得白初喘不过气来。
“你想……如何解释？”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夜中,中央偏殿没什么人，司淮离踩在雪上的脚步声竟是如此清晰,清楚地砸到了白初的耳畔。
白初狠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无思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只是看到白初一脸惧色，一向护短的无思不露声色地张开了屏障,笑道：
“这么晚了，皇上也是出来赏景的？”
见无思为他说话,白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那无形的屏障阻止住了司淮离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减少他带来的强大的威压。
“非也。”好看的唇瓣冷冷地吐出两个音节,那如同冰刃般的目光一扫，白初猛地打了个寒颤,“朕只是突然想到与小神仙还有要事相谈。”
“有什么事可否明日再议？”无思眸光轻轻,唇角的弧度不减,“小初今日在皇上那里忙碌了一天，不知能否让他先回房休息？”
司淮离双眸危险地眯起：“无思,你在违逆朕。”
“臣不敢。”无思作揖,神情不卑不亢,“臣只是担心自己的弟子罢了。”
两道一黑一白的修长身影针锋相对，彼此直视着对方，两道迥异的气场相持不下。白初夹在中间，额角冷汗密布。
场面一触即发。
“既然无思这么说,那朕换种说法。”司淮离轻轻开口，薄唇中吐出的每个字却带着极大份量，“我们问问他吧？”
白初心头漏跳一拍。
“小神仙。”
“在！”几乎是反射性的。
“你说。”
说？说什么？
两道沉重的目光同时聚集到了白初身上，白初浑身打了个颤，腰板挺直，目光直视着前方。
什么意思？难道又是选他还是他的选择题？
无思的眸光一如既往地温柔，但白初没有漏看那一闪而过的期待。可刚刚司淮离没有当场揭发他，不顺着台阶下去的人是傻子。
虽然师父很重要……但皇上的面子也要考虑吧？
“我……呃，是哦。”白初在司淮离冰冷眸光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师父，弟子想起来好像确实有事情要和皇上说。”
无思的神情似乎有些黯淡，但还是担忧居多，他望向白初，似乎在说无须勉强。
“没事的师父。”白初目光有些飘移，“时候不早了，到了歇息的时间了，明日玄剑大会还需要您操劳呢。”
无思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屏障。
“为师知道了，你也早点回房休息。”
白初连忙应了下来。
目送着无思拂袖轻轻离去，白初缓了口气，忽然身后长臂一伸，对方把白初整个人捞到了怀里。
司淮离的下颌抵在白初的肩头。
“小神仙。”他道，“凌以是逢场作戏，那么这次对无思呢，你可否对朕说实话？”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白初耳廓，白初打了个激灵儿，回头，猝不及防地落入他仿若深渊一般的暗色瞳孔，找不到出口：“我……”
“如何？”司淮离看着他，“天机不可泄露？”
白初顺着他的话一点头。
司淮离埋在白初的颈间，轻轻吮吸着他身上好闻的药草味，语气带有倦意：“小神仙，朕累了。”
“那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话题终结者白初紧接着开口。
但司淮离却一动不动，薄唇轻掠过他的后颈，呼着炽热的气息。
“朕不想质问你，更不想训斥你。”司淮离拢着白初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患得患失，“无论何时，只要你在，朕就会轻松许多。”
“小神仙，你能不能……就安安分分地永远待在我身边？”
作为君王，这过于卑微的请求让他忘记了加上皇帝的自称。
他对白初的心思早已不是崇拜那么简单了，他知道。
**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玄剑大会结束，传承秘境关闭，也没抓到江南知事府的新马脚。
“有理，朕一直在江南碍事，他们的计划不会开始的。”听过白初的建议，司淮离神情漠离，哪有那日相思树下动情的脆弱模样，语气冰冷道，“小福子，你安排下去，小神仙跟着朕即日回宫。”
也许这就是君王吧。
只是他又被一句话安排了。
……
这次回宫，白初要避免下山时被凌以发现。
显然司淮离的突然决定也让无思一愣，但他看白初并没有什么抵抗的意思，虽是不舍，但还是开口道：“有空记得回玄门，为师等你。”
司淮离正巧在边上，一记冷眼：“他不会再回来了。”
无思笑了笑，往白初怀里塞了个锦囊：“这是避邪的，拿着它，小初一路上就不用担心被邪魔陷害了。”
“谢谢师父！”还没开口想要的东西就到手了。
无思揉了揉白初的头发，眼神中隐着千万温柔：“走吧。”
司淮离猛地拉过白初的胳膊把他塞进龙辇里。
“小福子，起轿。”
……
……
这还是白初第一次体验古代的轿子……不，应该称之为龙辇。
轿夫训练有素，龙辇中丝毫没有想象的颠簸，白初没大没小的叠起腿，结果司淮离递来的奏折：“看来江南知事府精明得很，这次我们离开江南，估计他们会所有行动了。”
司淮离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专心折子上的内容：“嗯。”
白初揉了揉饿得发荒的肚子。
“皇上，您觉不觉得肚子有点空？”自上次饭点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了。
听到白初突然用上了敬语，司淮离抬眼，眉心皱起：“小福子，停轿。”
“我自己去买就好，不用麻烦！”白初抢先一步冲下轿子，“你想吃什么？我准备买点肉包子。”
司淮离看他耍皮这么精神，重新把目光落回了奏折上。在白初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忽然一阵淡淡的、似乎带有些愉悦的低沉男声响起：“和你一样就好。”
白初一愣。
少见地能从语气听出来司淮离的心情好。
……
……
算算日子，在龙辇上度过了近十天，白初这还是第一次出来走走。
因为白初下轿，轿夫们原地休息，白初走在人头攒动的小巷中，不得不再次感叹这种古韵十足的街道。
可比影视剧中看到的精致多了。
一阵令人垂涎欲滴的味道传来，白初一望，果然不远处就是包子铺。
“老板，来几个猪肉包子。”白初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您这儿有多少，我都拿了。”轿夫一路上辛苦了，白初寻思给他们也带点。
包子铺老板喜笑颜开：“好嘞，客官您稍等。”
见老板一头扎进铺子中，白初在旁边的板凳上坐下，惬意地享受着古代午后的阳光。
“你说这魔修，可有这么大胆子？”白初旁边坐着的妇人低声，“不是说皇上南巡了吗？难道没镇得住？”
“你想啥呢。”妇人对面的壮汉一挥手，“我可是听说啊，这魔修已经进了江南知事府，背景可大着哩。”
白初瞳孔微微一紧，身侧一对男女的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能大到哪里去？”
壮汉诡异地一笑：“你知道玄门吗？”
“玄门？”妇人皱皱眉头，“就那个修仙的？”
“对。”壮汉点点头，眼睛放光，像是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玄门副掌门的大弟子……好像叫凌什么的，堕魔了。”
“啥！？”妇人惊讶地捂住嘴巴，“怎么可能，玄门不是最大的修仙门派吗？”
“嗨。越大的地儿越容易出幺蛾子。”壮汉一脸不屑，“有人传啊，这江南知事府背后的魔修，就是这玄门大弟子。”
白初手中的茶水猛地一抖，差点摔掉地上。
壮汉不悦地看他一眼：“小子，你注意点儿。”
白初往壮汉手里塞了块碎银，问道：“大哥，你这消息是哪里听来的？”
“大街上都这么传。”壮汉收到意外之财，一副满足的表情，“小子，我看你长得不像大元人，赶紧离了大元吧。”
“为何？”
“为何？”壮汉重复他的话，“大元哪，要变天了。”
**
回去的路上，白初心事重重。
确实，凌以的确堕魔了，但白初却从未怀疑过江南知事府背后的魔修就是凌以。
“不会吧……”
白初拿着几笼包子，给轿夫们分完后，拿着一笼闪进了龙辇中。
“司淮离，我听到了个重要情报……”
……
静静听完白初的叙述，司淮离眉间一紧：“你觉得是真是假？”
“我不知。”白初当即回复，又咬了口肉包子，“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不清楚凌以的动机。”
司淮离的指尖轻轻停在包子上，没有拿起，也没有说话。
“不过我个人观点吧……”白初咽下包子，神情中闪烁着认真，“凌以曾经是道修，即便堕魔，也是一心向着修行……不像是会对政事感兴趣的样子。”
凌以一半原因是因为BoSS小白初堕魔，另一半原因未知，但白初觉得这剩下的原因应该也和BoSS小白初有关。
“此事还须多收集证据。”司淮离声音淡淡，收回看向奏折的目光，终于拿起白初买回来的肉包子咬了一口，让大脑有顷刻的放松。
不知白初是从哪里买回来的，这包子齿间刚碰触到便汁水四溢，咸淡也恰到好处，肉馅软嫩鲜香，一口下去令人回味无穷。
好久都没吃到这种包子了。
司淮离眼前微微一亮，想起了小时候和白初偷溜出宫的事情，那时的他们身上没带多少钱，只能凑活进了一家包子铺。
想来，那时吃的包子和这个的味道相同。
司淮离心底一动。
“小神仙。”
白初咬着包子抬头：“嗯？”
“朕后宫无主。”
“何意？”
“立你为后可好？”
白初：！？
作者有话要说：大晚上的你们饿吗
反正我是饿了1551
下章是凌以剧情~不出意外的话还能见到三攻鼎立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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