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仙?
白初心里念叨着这个称呼,心说BoSS小白初和男人的关系应该不简单。
御林军们面面相觑,他们的皇上一向不喜怒于颜色,恪守于时间,不知道为何此时该上早朝的男人会在这里,好像还认识这个刺客。
为首的将领率先看出来刺客与皇上的关系不凡,吞了口口水,上前一步:“皇、皇上,臣不知这位是皇上旧识,请皇上降……”
与将领担心的事情相反,男人丝毫没有降罪的意思,反而袖袍一挥,给刺客留下了个犀利晦涩的眼神。
“把人带到朕的养心殿去。”
男人冷声。
“看好他。”
**
于是白初就被“请”到了皇上的寝宫。
白初走过很多副本,但说实话,以古代背景的还真不太常见,尤其是任务对象出身皇室,还是皇上。
希望不会很难应付吧……
日过响午,安静的养心殿外忽然多了几阵叽叽喳喳声,白初侧耳,原来是宫女们在闲聊。
“姐姐,听说今晨养心殿进了个人?”一个声音清脆的宫女压低嗓音。
“可不是吗。”另一个宫女接话,“那时我刚好路过,是个很俊秀的公子,感觉是御药殿的……”
“御药殿!?”最先说话的宫女惊呼出声,确认周围没人后,才继续开口,“姐姐,我进宫才三年,只零星听过嬷嬷说御药殿是禁地……”
“是禁地,但那里常年打理,皇上可上心的。”年长的宫女说,“这御药殿啊,是十年前皇上登基时新设立的,就在这养心殿附近。”
先说话的宫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皇上新设的。我就寻思,宫里已有太医院,为何还多此一举需要御药殿……”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年长的宫女眉飞色舞,“这御药殿啊,可住着一位小神仙。”
“小神仙?”
“对啊。”年长的宫女附到小宫女耳边,生怕谈话内容被谁听了去,“皇上可欢喜他了,可惜小神仙十年前就消失了。哎,你想想,你这进宫三年,听过皇上笑声吗?这十年前啊,皇上可是会笑的……”
无意中听了对话全程的白初眉头微锁。
宫女们聊完这些就散开了,白初坐在空旷的殿内,胡乱思考。
怪不得那个将领说没有见过他,他亮出那颗白玉珠子也无人认识,原来距离BoSS小白初走后,已经过了十年了。
宫廷药师,其实是延续了BoSS小白初的身份吧。
原来他隶属那个听起来很厉害的御药殿。
而且从宫女们对话内容来看,这个皇上似乎也是喜欢BoSS小白初的,特别新设御药殿,是不是BoSS小白初对他产生了很大影响?
难道BoSS小白初治愈了皇上多年的隐疾……
他知道了!
白初眼前一亮。
“皇上想隐藏的秘密是他不举!”
【……否。】
也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公公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白初连忙从龙榻上起身,还不等他去门口迎,一脸冷面的男人已经踩着公公的声音迈入了养心殿。
鹰眸锐利地一扫殿内,准确捕捉到了龙榻旁不知所措的身影。男人狭长的眸瞳一眯,挥散了侍奉的宫人。
“白初。”这阵声线冰冷地找不到温度,“这次回来,你又想送朕什么?”
“您先冷静一下……”白初被这阵低气压压得喘不过气来,心说一个正常人类是怎么做到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带给人强大的气场的,“皇上,小生这次进宫呢……”
男人打断他的话,带着无尽的威压一步步向白初靠近。
“小神仙,是不是朕称你一句小神仙,你便忘了你叫白初?”男人声音冷冽,“你所谓何事?没回你的玄门?如何又回来?”
男人连连的逼问让白初有些迷茫,他退后一步:“皇上,您听小生说,小生在外十年间出了一次意外,忘事儿了。”
“这是你新看的话本内容吗?”男人一声冷哼,语气中充满了怀疑,“蹩脚的称谓与自称,可真差点就让朕相信了你的话。”
“我是真忘了……不是,小生是真忘了。”
男人的眸瞳中闪过一丝审视的味道:“你的名字?”
“白初。”
“今朝国号?”
他是元国宫廷药师,应该是……
“元……元?”
“年号?”
“……”这个白初还真不知道。
男人双眸眯了眯:“朕的名字?”
“……不知。”
“不知?”男人眸间闪过一丝愠色,他钳住白初的手腕,狠狠往龙榻上一摔,“十年不见,你开始和朕玩这种把戏了?”
“我没有。”白初心说跟这个男人没办法用软的,于是直面杠上男人的目光,“话都听不懂?我说我失忆了。”
登基十年,还没有人敢和男人这样说话。
白初暴躁的模样像一只跳脚的小兽,男人微微一愣,眼前人的模样与泛黄的记忆中的人影渐渐重合,只觉得没有任何一个瞬间比此刻更真实。
十年,他个头高了不少,眉眼也长开了。男人无数次幻想他长大后的样子,现在的他哪里都符合男人的想象,甚至超出男人的预期。
他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小神仙……”
男人栖身压上他的身子,收起审视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宛若饕餮般暴戾的,任谁对上都会双腿发软的眸光。他紧紧锁住白初的瞳子,眸底深处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
薄唇微启。
“我叫司淮离。”
**
那天过后,司淮离安排他住在御药殿,再也没宣过他。
走了两个现代副本后,白初再也无法适应没手机没网络的世界,每天坐在殿里长蘑菇,唯一的乐趣就是听偷宫女们闲聊。
【……】
不,他不是变态,这是为了收集重要情报。
“公子想打听什么?”小宫女端着从御膳房刚拿出来的点心盒放在红木桌子上,红着脸不敢对上白初的视线,“奴婢听闻京城内有一名伶馆,每日几百人走动,虽然是个人多眼杂的地方,但那里应该能收集到公子满意的情报。”
名伶馆?
白初内心重复着这个名字,右眼皮跳了跳。
“小桃,你说的这名伶馆,可在京城?”
名为小桃的宫女羞涩地低下头:“回公子,皇宫不远处就有一个小的名伶馆。”
“小的?”白初问,“难道这馆子其它地方也有?”
“回公子,有的。”小桃把点心摆好,“但公子最好不好出京城,奴婢听说……京城是神明大人眷顾的地方,很安全;但出了京城,尤其是像公子这般的,保不准就会被哪路邪魔盯上。”
白初囫囵吞枣地点了点头,心道傍晚要出宫去名伶馆瞧瞧。
**
白初身上的那颗白玉珠子原来代表的是御药殿,十年前自BoSS小白初走后就无人使用过了,所以当时白初拿出来时有人不认识也不奇怪。
用这颗珠子,白初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出了皇宫,四处打听起名伶馆。
被打听到的人都冲着他暧昧地嘿嘿一笑,再为他指方向。
?
这名伶馆难道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离皇宫不远,但拐来拐去,地形倒是复杂得很。终于又拐过一个路口,突然热闹起来,提着龙飞凤舞“名伶馆”三字的暗色楼宇出现在白初眼前。
白初:“……啊。”
原来是古代的不可描述烟火之地。
作为一个现代人,白初架不住好奇,刚探出头,突然就被老鸨状的中年妇女拍了拍肩:“哎哟,小公子生得俊俏得很呢,我们家童子可就喜欢你这样的,不来馆里坐坐吗?”
白初本着打听情报的心:“那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鸨捂住嘴笑起。
但是一进来,被各种花式“美少年”团团围住之时,白初才意识到了自己来了个什么地方。
馆内欢快的乐曲流淌,笑声一片。
白初望着眼前的光景,傻了眼。
“我……”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为什么里面都是男的?这名伶馆原来是为龙阳之好服务的吗?
“怜花可好久没见到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兄弟们,今晚都不要和我抢。”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怜花,可不能一人吃独食啊。”
“呵呵呵。这位公子还不一定能看上你们呢。”
……
“等、等等……”
白初推开扑过来的几个少年,求救地看向老鸨:“我想约一位比较精通京城之事的……公、公子,想向他打探点事。”
老鸨抿唇偷笑:“看来这位小公子经验不足啊。”
白初大义凛然:“小生是真的来问事的。”
“好好好。”老鸨顺着他的话,“客缘,你招待一下这位小公子,不要太用力哦。”
哄笑声一片。
被众男子簇拥出来的是一位神情清冷的少年,抱着琴轻轻向白初鞠了一躬:“客缘知无不言,公子,里边请。”
白初感激地看向老鸨。
这少年看起来是能好好说话的样子。
……
……
一路跟着客缘路过了不少房间,听着那一阵阵暧昧的声音,白初双颊染上不自然的红。
客缘也发现了白初的窘迫,默默地转过头,走到了走廊深处的一扇隐蔽的木门前。
“公子怎么称呼?”
“……小生姓白。”
客缘推开门:“白公子这身打扮,是宫里的人吗?”
白初一惊,警惕地抬头。
“白公子莫见怪,客缘并无恶意。宫里的人客缘见得多,一见便知。”进了房间后,客缘放下琴,极为规矩地给白初倒了杯茶,“白公子想打听什么?这宫里的,只要您给足银子,客缘基本都……”
白初掏出一个金元宝,啪嗒一声放在桌子上。
“你知道朝中之事就好办了。”
“……最近朝中何走向,你可知晓?”白初神情认真,“夜还很长,把你从所有宫里人口中听到过的,一字一句都不要漏掉,全部说给我听。”
客缘瞳孔微微一紧。
**
夜深了的名伶馆依旧热闹。
老鸨在馆前吆喝,陪着客人吃酒聊天,忽然眼神无意间一瞟,捕捉到了不远处冷着脸的俊美男人。那浑身散发与众不同的淡淡气质,与周围吃醉了的狼狈客人完全不同。
老鸨笑眼眯眯。
这种男人非富即贵,今天来了个大活。
“这位爷,来瞧瞧吗?”老鸨热情地迎了上去。
男人的视线紧锁阁楼上的牌匾,声音淡漠到冰点以下:“我来找人。”
“哎哟,这位爷,您是没来过这风雅之地儿吧?说吧,您想找谁?”老鸨捂着嘴笑起,目光飞快打量了遍男人穿着的上好绸缎,眼角的笑意更深,“您就是叫花魁,我也能给您叫来。”
男人微微抬起了眼皮,终于舍得看了老鸨一眼。那眸光冰冷而犀利,像是万年也化不开的寒冰外边裹着一圈能置人于死地的毒针,冷酷而妖艳。
老鸨阅人无数,此时却是被这眼神吓得冷汗直流。
“您……您吩咐。”
司淮离不再看她,但眼神狠厉如鹰,一瞬间带来了能碾碎周围一切事物的低气压,薄唇微启,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让人招架不住的强大威慑力。
“嫖客,白初。”
“叫他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司淮离:白初,离开朕的眼皮底下,
你是真·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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