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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大清洗

    幕府参军事缪拉、乌低请见。

    董昭立刻将二人召入。

    二人甲胄俱穿在身,一看就是打算办事情的样子。

    董昭将两卷内容相同的竹简递到他们手里,并叮嘱道:“你二人可要认真仔细地去办,不得有任何差池。办妥之后,自有嘉赏。”

    缪拉、乌低单膝跪地,接过命令书掖好,拱手道:“军师放心,我等必不辜负主公信任。”

    董昭似有些恼地“呣”了一声。

    二人立即改口:“我等必定履行使命。”

    董昭这才“嗯”了声,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左慈看着觉得奇怪,问:“他们俩这是要干什么去?难不成是瘟疫刚刚结束,就有敌军趁机攻打过来了?”

    董昭淡淡笑着,摇摇头道:“非也,只是有几只耗子没有料理干净,需要着人去二度清理一下。”

    左慈自知当初拒绝周易邀请加入幕府,有些事就不是他该问的了,便不再多管闲事。

    而缪拉、乌低退下后,立即前往军营,各调出五百名甲士,均火绳点燃、铳上刺刀,全副武装,进入城内。

    他们一不搜查、二不扰民,而是分作两路,径自前往国舅府和皇宫。

    五百甲士闯入国舅府,斥退府中仆役,二话不说直奔后院,就看见国舅董承、尚书冯硕、侍中台崇、议郎赵彦四人坐在后院房中,谈论些什么。

    董承见有天策府军士闯入,怒而叱道:“你们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擅闯?”

    甲士中为首的一个人高马大、模样白净,便是天策府参军事缪拉,他根本没把董承放在眼里,而是立刻吩咐手下,将眼前四人抓捕。

    尚书冯硕喝道:“你们不要太嚣张了,可知我们几人是谁吗?”

    缪拉冷笑道:“当然知道,”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布帛抻开,说:“你们四人合谋,从西域夷狄手中购买黄鼠,塞到马商甘理行囊之中,故意散播瘟疫,还想嫁祸他人。如今已被我天策府查明,证据确凿,我奉命将你们四人拿办!”

    冯硕、台崇等人如鲠在喉。

    他们原本以为是密谋对付周易的事情暴露,早已提前准备好了说辞,却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是因为别的事情要抓捕他们。

    “什么传播瘟疫?”议郎赵彦愣了好一会儿,才愤怒地驳斥:“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缪拉同样是五原郡九原县人,五原人从不饶舌,也懒得饶舌。他直接挥挥手,让甲士们将四人绑了,送入大牢;并派剩余甲士封了这四名朝臣的府邸,家眷、仆役一个不落,悉数扣押。

    而另一头,乌低率领火铳手来到皇宫。

    羽林卫、南宫卫中至少一半本就是周军抽调过去的。羽林郎、南宫卫士令都侯们纵然想要阻止,却发现手下都不听他们的。

    皇宫禁卫敞开大门,放乌低的五百人进入。

    由于洛阳棱堡是后建的,皇宫规模相应的也比洛阳、长安的皇宫要小得多。乌低带着人没走几步,就转到了皇帝的寝宫。

    两名太监看见一帮军士气势汹汹地冲到门口,一个赶紧进屋通知皇帝,另一个则拦在门口,尖声斥责:“尔等何人,也敢擅闯宫闱?南宫、羽林卫何在,还不速速前来护驾?”

    乌低同样抻开一块布帛道:“董贵妃图谋杀害皇帝,其父董承故意传播瘟疫,已经认罪。现特来抓捕董妃,余者不究。”

    那太监仍张开双臂,立于门口。

    继承了大力士乌获基因的乌低看了看他,抢步上前轻轻一拨,就让那太监侧身摔倒,连滚了几圈。他旋即推门进去。

    刚走入屋内,就看见皇帝刘协与皇后伏寿在里面,伏寿惊恐万状,而刘协挺立在她身前,龙颜大怒。

    乌低立刻单膝跪地,颔首道:“末将奉命前来缉拿董贵妃,无意惊扰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刘协怒斥道:“董妃与我感情深厚,你们居然诬陷她想要谋害我,真是岂有此理!”

    乌低拱手谢罪说:“末将也是奉命办事,还请陛下体谅。”

    “体谅?”刘协问:“是奉谁的命令?”

    “请恕末将无礼。”乌低这就站起身来。

    “我问你是谁的命令?”刘协仍在厉声质问。

    乌低避而不答,回头看向门外待命的士卒,冲他们使了个眼色。

    说时迟那时快,刘协猛然拔出佩剑,朝他心窝刺去。

    乌低反应灵敏,紧急避让,但还是被刺中盔甲缝隙,透入肋间。

    刘协喝问:“我问你是谁的命令?”

    乌低忍住疼痛,推开剑身,捂住伤口,不敢用力呼吸,屏着力气说:“是末将自己的意思。”

    刘协瞪大眼睛,最终无可奈何地将宝剑猛砸在地上,迸出一片火花。

    短短一天时间,董承、冯硕等数名朝臣被捕,全家尽遭诛灭,怀有身孕的董贵妃也以图谋毒害天子的罪名被杖毙,枭首悬于东市,以儆效尤。

    直到临刑的前一天,怎么也想不到会因为莫须有的“传播瘟疫”罪名被杀的董承等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天策府的军士恰到好处地抓到了与“偷天换日”夺取兵权计划相关的所有人。

    在死囚老中,从钱告诉了他一个秘密,那就是:

    文武百官,皇帝朝臣,乃至全河南、京兆尹、河东、南阳等等周军境内的所有人,无时无刻不处在严密的监视当中,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天策府的耳目。

    而这批天策府的耳目,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锦衣卫”。

    从钱除了担任天策府从事中郎外,还有一项秘密的头衔,那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

    不用说,这个组织肯定就是周易想出来创建的了。

    而在谈话的最后,从钱还告诉了董承一件似乎值得对方欣慰的事情,那就是:天策府很快就要解散。

    董承将死之人,头脑也清醒多了,他本能地察觉到,解散天策府或许另有奥妙,因而质问:“你们是又想使什么阴谋诡计吗?”

    从钱笑笑说:“你猜的不错,其实早在你们合计劝天子封我家主公为骠骑将军、允许开府时,他早就意识到,开设幕府对我军而言并非好事,反倒制约了我们的影响力。所以,从明天起,天策府将不复存在,而原府中幕僚,也将登临朝堂,位列三公九卿。”

    “你们休想得逞!”董承俨然一副为国殉难的忠臣模样。

    从钱忍无可忍,骂道:“我家主公一心匡扶汉室,凡事无不亲力亲为,以至于染上瘟疫。而你这老匹夫,于国家无尺寸之功,却妄图篡取我军基业,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竟也敢以忠臣自居?死而死矣,安敢在此饶舌?”

    董承尤咒骂不止,但再没有人愿意听他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