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想要报仇、一方想要雪耻。
马超和阎行两个代表了新生代凉州战将武力天花板的猛人短兵相接。
阎行本欲迅速取马超性命,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力气忒大,看来上一次是没有机会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来,这一回反而是他小觑了对方。
而马超的战斗思想很纯粹:你猛,我比你还猛,你狂野,我比你还狂野,你不要命,我特么早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死人了!
二人交马,正是棋逢敌手,木遇良工。
那真是两边鼓响震天雷,就地锣鸣如霹雳。人马军前舍命争雄,枪矛炼磨,恶似那如来会下哪咤,摇动五方旗;气影相迎,犹如那四州大圣降水母。钉擦钉,双摩皓月;甲跄甲,对射银山。两条条,凹面混汗龙;一对对,巴山白额虎。
马战不可能出现影视剧上那样两个人骑马并行,互相碰兵器的和谐情景。真正的马战基本上就是冲一下的事,要么死一个要么都捅偏了谁都没事。可马超、阎行这两位猛人,就这样一直对冲,冲完了调转马头回来再冲,连兵器都要磨坏了——
准确地说,是阎行的兵器都要磨坏了。
二人混杀了半天,斗上上百回合,临近中午,大家肚子都饿了。
而阎行特地换的更加结实的新矛也已经快散架子了,马超凭借千金打造的虎头湛金枪和千里马里飞沙,依然战意甚高。
韩遂担心女婿有失,加上成公英提出的拖死敌人的建议,就叫人鸣金收军,他这一方的联军就打算各自领兵回营。
韩遂联军回去吃完午饭再回来精神抖擞那肯定还能再战上半天。
然而补给早就断了的马家军完全不能接受收兵这件事,加上马超早已杀红了眼,完全不顾及“战场礼仪”,在对方已然鸣金收兵的时候,依然持枪冲向阎行。
韩遂联军一方的侯选见马超得势不饶人,即怒目叱道:“我军已然鸣金收兵,你若不退,乱箭射杀!”
马超冷笑,而后骂道:“你们这帮怂包自己收兵,与我何干!你们收你们的,我打我的!”
在他的督促下,西凉铁骑再一次发起冲锋,这回真叫撵着别人屁股后头跑了。
眼见马超不依不饶,阎行只能再换一根长矛,拨马回去,与马超再战。
那么马超是钢铁铸造的,不知道疲惫吗?
他当然知道累,但是在胜利之前,绝不能停歇,因此他依然保持着高昂的战意。
不过他也明白,阎行武艺高超,真的是自己的敌手,如果继续硬碰硬下去,肯定要遭重。所以必须要给他来点套路,把他给挑了,只要阎行一死,此战必全胜矣!
阎行再度引军对抗,两阵对圆,二将齐出。
马超以枪尖指着阎行说:“休要再跑,我今日必与你决一胜负,不可收兵!”
言讫二马相交,二人又战五十余合。
马超见赢不得阎行,拨回马,拖枪便走。
阎行以为马超是体力耗尽,再也嚣张不起来了,恨不得赶上,就放开马赶下阵来。
马超回头,见阎行马来得近,突然两腿与腰际使出拔山盖世之力,生生扭转胯下坐骑里飞沙身躯,兜回马一枪,阎行收马不迭,被一枪刺进心窝,惊叫一声,大呕鲜血,当场毙命。
这是第一个死在马超手上有名有姓的武将,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马超拔出佩剑,割了阎行首级,高举过头顶,狂呼酣战。
西凉铁骑见状,无不放声欢呼。
此时,阎行所部四散奔走,来报韩遂:“阎将军被马超回马枪挑了!”
韩遂听罢,大叫一声:“气杀我也!”当即口角喷血,倒于地下,险些气绝,好在左右给他掐人中把他折腾醒了。
韩遂醒过来之后,想到女儿被俘,女婿被杀,顿时嚎啕大哭,就要跟马超拼命。
幸而成公英力阻,韩遂才带着剩余兵马翻过群山,逃往西海羌人部落中去了。
而马超联军仍在追杀没了组织的残兵,并将敌军的辎重、马匹缴获,打包带走。
马超本人也履行了诺言,战胜之后,将缴获的粮草分发给得了雪盲症的战士,将他们一并装上车,拉回金城,并没有真的抛弃他们。
当然,不要通过这一举动就认为马超是个仁慈厚爱的主君,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不想损失太多高素质的骑兵——不想损失太多将来还要替自己卖命的士兵,仅此而已。
“这一战韩遂吃了大亏,估计三五年内都不敢再与上将军争雄,上将军尽可稳坐西凉了呀。”班师途中,张横、杨秋二人如是奉承马超道。
“那是,”马超不但受用,还大方认可了二人的说法,又道:“但此次大胜,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几位叔伯亦有功勋。等回到金城,我奏请天子,封你们为各郡郡守。大家有钱一起赚,有酒一起喝,哈哈——”
张横等人自然十分高兴。
只有马超自己清楚,这番话不过是客气话。先让你们当郡守不假,但日后时机成熟,都是要把你们一个个吞并掉的。
马超嘴角微微一撇,迅速恢复成开心的笑容,没有让更多的人看出自己的心理活动。
而在另一头,被囚禁在金城牢狱中的韩月冻得瑟瑟发抖,握着被镣铐缚住的手,蜷缩在墙角,透过令人窒息的狭小铁窗向外看去,试图捕捉到一点阳光,好让自己暖和一些。阳光同时也是希望,能让她相信那个狂妄残暴的年轻武将的征伐会以惨败告终。
她在不安与忐忑中等待了十多天,饥寒交迫,几乎濒临死亡。就在她冻到意识模糊,甚至开始做起了走马灯一般的幻梦时,一阵铁锁响动声将她惊醒。
“是父亲回来了吗?”韩月觉得,除了这种可能,没有第二种理由,牢房的门会被打开。
她慢慢睁开眼,看见了一个和她父亲一般高大的身影,这个身影的双脚套着保暖又轻便虎皮战靴,再往上是银白色的……银白色的带绒盆领扎甲!扎甲后披的是白狼皮披毡!
不是父亲!
而是她最不希望见到那个人。
“不,为什么是你!”韩月本能地向后缩去,却被冰冷的土墙冻了个寒噤。
看着精神焕发的锦马超,韩月就意识到,父亲战败了。
马超就像每一个看见死敌的女性亲属战俘的人那样看着韩月,并且打算继让她知道她父亲战败后,再给她带来第二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