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铁钎烤肉,帮助甘大马商,唤醒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说:上、上个月小人刚刚逃到洛阳的时候,就、就去庞家酒肆歇脚。刚坐下,两只大眼贼蹿了出来,老闾眼疾手快逮住踩死了,还开玩笑说他们不收农副产品。小人对此印象很深,就记得这一件事了。
大眼贼?
就是黄鼠,我们那儿也叫它豆鼠子,只在草原、戈壁有。甘理解释道。
终于水落石出了。
原来此次洛阳鼠疫,罪魁祸首就是藏在马商行李内,跋涉了千里来到这儿的两只草原黄鼠。
既然最初的感染源在上个月就已经被酒肆老闾逮住踩死,那么疫情在行之有效手段的控制下,应当于可预见的时间内会渐渐消失的。
从钱松了口气。
但把每个字都听得很仔细的陆政,注意到甘理头一句话中的疑点,她问道:你说你是逃到洛阳的?你有仇家吗?
甘理回答:做买卖的与人结怨避免不了,但还达不到被人追杀的程度。
陆政追问:那你为什么说是逃来的?
甘理缄口不答。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不愿意回答,而是某种刻骨铭心的恐惧,让他难以开口。
陆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就劝慰道:你现在身在洛阳,又如实交待了事情,我们不会为难你。有什么就放心大胆地讲。
几经哄劝,甘理抿了会儿嘴,才终于将埋藏于心底的可怕往事说出了口。
这段可怕往事的开头,是一则古老的传说,传说的名字叫做:
黄河古金。
金城,就是现在的兰州,据记载,因初次在这里筑城时挖出金子,故取名金城。此外,还有一种说法是依据兰州城群山环抱,固若金汤,因此取金城汤池的典故,命名为金城,喻其坚固。
而在金城,有一座无名村庄,位于金城郡和武威郡的交界处,属于媪围县,但离金城更近。
相传当年修筑金城,在挖出黄金后,人们就一直沿着矿脉深掘。但挖到这座村子所在的位置时,就听见地底下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可怕叫声,离得近的几名工匠被当场拽入深渊。
金城郡守吓得赶紧命人毁掉矿道,并依照方士建议,在这里建设村落,以镇住地下的煞气。
一开始没有人敢来居住,郡守就勒令囚犯在这里劳动改造,才有了村庄的样子。
古老的传说代代相传,有人说,地下的恶鬼在看守五行至宝之一——
黄河古金,禁止任何人靠近,一旦有人敢越过这条界线,就会被深渊中的饿鬼与地狱里的恶魔杀死。
不过到如今过去几百年,这座村子一直安定祥和,再没有发生过噬渊害人性命的事情。
然而就在今年初,有一伙金城来的人,一直在村子周围拿着奇形怪状的铲子探测土层,夜里偷偷挖掘地道,很有可能是想要盗取传说中的宝物黄河古金。
这些盗宝者在无名村庄,与当地人发生了纠纷,并爆发了械斗。
盗宝者杀死一名老者,将其丢入黄河后,因畏惧而逃遁。
但奇怪的是,本地县令前来调查此次命案时,却意外得知,村中并无老人被强盗杀死。
由于并没有发现被害者,加上眼下天下大乱,没有人会在意一两个人的死亡,此案便不了了之。
可是,谁都不曾想到,好戏才刚刚开场。
下游马腾的领地,武威郡鹤阴县,县南的一座村子里的一名男子,因为母亲生病想吃鲤鱼,但因天寒河水冰冻,无法捕捉,他便赤身卧于冰上,忽然间冰化开,从裂缝处跃出两条鲤鱼,王祥喜极,捉住鲤鱼回家供奉母亲。
三天之后,鹤阴县南村庄出现可怕瘟疫的消息便传入县城。
马腾大感意外,为了尽快解决这一棘手的问题,他特地命长子马超及次子马休一同先去调查。
马超很自然地认为,这又是一次给自己表现的机会,于是他动身上马,带着将卫和手足情深的兄弟,前往出事的村庄。
马超带着人缓缓前行,好引起农民的注意,以便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如果对方是群离群索居的人,又染上了瘟疫,那么他们看到军队开进来肯定会担心是来扫荡的。
走向农舍时,马超仔细检视着整个地方。
看,他指着某处说,大门是破的,牲口也不见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随从抱怨道。
没人出来跟我们打招呼,马休说。连出来找我们麻烦的都没有。
马超示意队伍停下。
诸位!他大声说:我乃马超,安狄将军是我的父亲,我和我的手下不会伤害你们。请出来说话——我们有些疑问,这关系到你们的安全。
一片死寂。朔风扬起,抚平了大片草地,那似乎曾经是用来放牧牛羊的草场。唯一的声音是风的叹息,还有他们自己盔甲的碰撞摩擦声。
这儿没人。马超说。
也有可能他们病得出不来了。随从答道。大公子,我们至少要进去看一看。他们可能需要帮助!
马超扫了一眼随从们。他们嘴上说得勤快,可身体却很老实地坐在马背上,因为一旦进屋就很可能会感染上瘟疫。
但是马孟起无所畏惧,大步走向农庄。当他们快走到园子时,一阵风忽然刮起。
风带来了可怕的恶臭。马休捂住了口,就连马超也好不容易才忍住呕吐。
那是类似屠宰场的味道,带着一丝恶心的甜味——不,不是那种新鲜血肉的腥味,而是腐尸的恶臭。
一个随从转身大呕。马超全靠意志力强才没和他一样。腐烂的气味来自于房屋里面。这里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很明了了。
突然,伴随着死亡的毒气,一阵带着液体濡湿声的恐怖尖叫充斥了整个空间,一些东西从屋子里面和后面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扑来。
马超的长剑顿时反射出夺目的光芒,连他自己都不得不眯起眼睛。他举剑旋身,直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洞,那东西简直是会走路的噩梦!
它穿着破烂的布衣和布鞋,拿着把耙子当武器。灰绿的腐肉从骨头上脱落,烂掉的手指在耙子柄上留下污秽的痕迹;脓包里流出胶状的黑色脓液,它嚎叫一声,恶臭的唾液喷了马超一脸。
马超呆了一下,差点来不及在被耙子砍中之前抡起剑,好在他还是凭着肌肉记忆打落耙子,让发光的剑锋砍进了对方的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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