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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耀灵定睛愣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原来是林公子。

    福了福身便转身要走,林雪趴在楼阁的窗户上扬着手里的扇子,着急忙慌的喊:哎哎哎,你怎么见了我就走啊!

    韩耀灵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脸上涂脂抹粉,穿着跟个闺中女子的林雪,韩耀灵眼珠子转了转:我见公子今日的装扮实在不适合说话,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林雪趴心急的趴在窗户上看着不疾不徐走了的韩耀灵,往楼下看了看,是一池子开着正好的菊花,但是跳下去菊花也接不着他呀,只眼看着韩耀灵越走越远。

    韩耀灵朝着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刚才衣服湿透了,吩咐了酒楼的掌柜的拿了一身干净的放在客房,现在她也饿了,正好换身衣服吃个饭。

    林雪都二十了吧,我记得前些日子林老大人也为他定了河道总督许大人的女儿,冬天就要成亲了,他却还在秦楼楚馆里流连忘返。韩耀灵啃着手里的糟鹅,吃的嘴角都是油。

    阿宁和婉绿都不在,郄召就是个木头,只有韩耀灵对着他说话的份,但是他的嘴就像被缝了一样,半天也放不出个屁。

    韩耀灵坐的地方是酒楼三楼的最中间,这个地方正对着楼下的戏台子,一二楼的情景都看的清清楚楚。

    雨天的客人并不多,一楼的戏台子上只有一个穿着长袍粗布的说书先生,拍着惊堂木,摇着折扇,讲述着宫中的奇闻异事。

    一楼大多坐的是散客,韩耀灵突然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从戏台的后面走了过去。韩耀灵定睛一看,那个人影却突然不见了。

    眼花了?啊嚏!一个喷嚏打的韩耀灵头昏脑涨的。

    吸溜了一下鼻涕,韩耀灵扶着太阳穴,果然眼花了,今天吹了冷风,感冒了。

    公子,那个人好像是韩家姑娘。扬川身子靠着柱子上,嘴里嗑着瓜子,抬起下巴往前努了努,‘咔咔,呸!’

    余庆尧朝着扬川的方向看,果然是韩耀灵。

    余庆尧停下了筷子,把嘴擦了擦,端着清水漱了漱嘴。扬川把手里的瓜子扔到了盘子里,拍了拍手心的渣渣,用脚把地上的瓜子皮往身后踢。

    你在这等我。余庆尧将袍子捋直,用手把鬓边的碎发往上捋了一把。

    哦,扬川乖乖站直了,递上了余庆尧的东西:那公子快些回来。

    余庆尧距离韩耀灵还要半个廊的距离,郄召已经站在了韩耀灵的侧边,右手已经放在了腰封旁,微微低了一下头,萧城老家余氏来了。

    嗯?韩耀灵抬眼一看,余庆尧俨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余庆尧见韩耀灵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看了一眼自己,示意他坐在对面。

    半晌,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也不说话。

    韩耀灵面色如常,眼睛滴溜溜看着楼下的说书,舌头还在默默的顶牙缝里的卡着的肉丝。

    余庆尧看了一下站在一旁,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郄召,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你看,皇城内里,天子脚下,都有人敢编排皇家秘闻了。应和着说书人的声音,韩耀灵缓缓的转过头看着余庆尧,眼神温和,嘴角浅笑,今日不是休沐的时候,余大人怎么有空来这里?

    余庆尧眼神瞥了一眼郄召,再看了一眼韩耀灵。

    韩耀灵看在眼里,余大人直说就好。

    桌上小炭炉上温着的酒稳稳冒泡,韩耀灵执起酒壶,将两个酒盏添满,指尖轻轻抵着碗沿,将一碗酒盏推到余庆尧的面前。

    余庆尧双手护着酒盏,低头致谢,那我便直言了。

    一枚绣着清淡竹叶的荷包落在了韩耀灵的面前,余庆尧双手揉搓着膝盖,面色玩味,身子朝前靠了靠,小声的说道:不瞒你说,当日随我来府上的,正是原先的七皇子,当今圣上。

    韩耀灵桌下的手微微的颤抖,但面上却还是很平静,这件事我猜到了。

    看着桌上的绣竹荷包,韩耀灵拿过,打开后发现荷包内是一枚小指大小漆黑的光滑的扣子,不像是玉石,倒像是金属炼制的。

    大行皇帝走之前,我随圣上进过宫,亲眼见着大行皇帝临终,贤王过身,贵太妃火葬祈福殿。

    韩耀灵将纽扣放在桌上,皱着眉问:这些事和这枚纽扣,有关系?

    余庆尧轻轻抿着酒水,这酒的口感绵软,又有清香,但是却后劲大,只有韩家的铺子里有,也是平日里有银子也买不到的东西。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所有人都因为贵太妃葬身火场,可那人我去的时候,一不小心在烧焦的木头底下发现了这枚纽扣。若说这东西是皇室的,可皇室的精炼矿都是做出观赏物,赏赐众人用的,可若说这玩意儿来自民间,呵呵。余庆尧突然眼神狠辣了起来,谁家有矿石财大气粗到去做成这扣子用。

    呵呵呵呵。韩耀灵笑着将扣子装好,让郄召还给了余庆尧,放在看他的面前。

    这枚扣子确实是矿石提纯出来的纯铁,漆黑发亮,光滑如玉,这种上好的矿石,只有北边有,现如今北边与大齐交好,这种东西传过来,也算是说的过去,可我就是不明白了,也就是大人说的那句话,谁家这么好的东西,不拿来充官造兵器,反而当扣子用,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韩耀灵眼神泛了精光似的,若是这样好的东西是我的,我必回物尽其用。

    两个人四目凌厉相对,谁也不让着谁,暮的,两个人突然相视一笑。

    余庆尧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兴致冲冲的又是倒酒又是布菜。你是我认识的女子里,唯一能和我说的开的。还说的这般爽利的。

    将头发往脑后甩了甩,余庆尧将酒一饮而尽,完事大喝一声:这酒秒啊!

    韩耀灵丝毫不受刚才事情的影响,笑的灿烂,八颗牙都露了出来,余大人牙尖嘴利的,我要是不说开了,这万一把我当成放火烧宫的贼了,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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