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阿捂着嘴:你是行医的?
可别。韩耀灵连忙摇手,我不是,配药就是兴趣爱好。
狄阿靠在侍从的怀里,看着牵着马的韩耀灵: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的兴致是配药。
韩耀灵头往一边一瞥,嘴里哼了一声:现在你见到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就此别过。韩耀灵拉着马鞯,踩着鞍,纵身一跃就上了马背。头也没回,只见马叫嘶鸣,再看韩耀灵背影都模糊了。
郄召默不作声的快速收拾了地上落下的东西,骑着马跟了上去。
狄阿翻来覆去的将手里怪异的瓶子看了半天,交给了袭蝶,找人看看。
袭影接过,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是。
走到城门口,已经不允许纵马了,韩耀灵下了马,戴上了帷帽。
牵着马将要走过城门,且见出城的一边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前后跟着数百人士兵,守门的头儿见马车过来,跑过来招呼着所有人跪迎。
韩耀灵牵着马,往人群后捎了捎跟着所有人跪了下来,面朝湿漉漉,被踩的稀烂的泥地,时不时还有一股猪粪,马尿味儿蹿到鼻孔里。
裤子,衣袖,都沾上了泥水,就连帷帽前面,也未能幸免,过了一刻钟,才叫起身,撩开帷帽,透过缝隙,看着已经走远的一对人马,
郄召牵着马匆匆赶来,接过韩耀灵手里的缰绳,郄召冷言冷语道:姑娘,是禹润侯府的人。
禹润侯府的?韩耀灵反问了一句,偏过头想了想,新皇登基后忌惮禹润侯,家宴中借机收了禹润侯一半的兵权,这回也不知道哪个套等着禹润侯钻呢。
一阵大风刮了过来,吹得帷帽差点飞了,看了一眼飘得极快的黑云,韩耀灵大步朝着城内走了。
雷雨比计划中来的快,走到正街,瓢泼大雨扇的人肉皮受不住,地上全是水泡,激起雾气缭绕空气中一股子泥腥青草味儿。
正街的酒楼刚好是韩家的,掌柜的见韩耀灵来,手都在打颤,韩耀灵端端正正的站在廊上看雨,谁也看不清帷帽下面的面孔是什么表情,掌柜的跟在背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搓手也不是,不搓手也不是,时不时擦擦脑门上豆大的汗珠。
感觉到身后人的紧张,韩耀灵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的雨,行了,你忙去吧,我有事自会叫你。
掌柜的就像得了特赦令一样,油光满面的脸上大喜,连连跑着出去。
韩耀灵看了一眼跑的飞快的掌柜的,扣了扣嘴角,我有那么可怕吗?
郄召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韩耀灵见他不说话,伸了指头戳了一下郄召的胳膊,在想什么?
嗯?郄召一回神,见韩耀灵看着自己,心里一虚,立马跪在了地上,属下知错。
韩耀灵嘴角抽了抽,掌柜的躲着她像躲瘟神一样,她能理解,因为有时候庄子上或者铺子里的人犯事,韩耀灵都是论理完了直接上刑法的,可是郄召这么怕着自己,韩耀灵瞬间心里就在想,自己难道是真的太凶了?
所以便试探性的问道:郄召,你说,我平日里很可怕吗?
郄召跪在地上眼睛眨巴眨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韩耀灵还以为他害怕,便说道:今日这里没什么人,你就直说,我恕你无罪,旁观者清,我自己有时候看不清自己,你即是我的护卫,也应该了解我的,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哪些地方有短缺。
姑娘待人,恩威并施,宽严相济。郄召说完只觉得自己紧张无比。
宽严相济?恩威并施?韩耀灵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她自己从不觉得自己这样。韩耀灵恼怒的很,唉,算了,我就知道你只会说这些,起来吧,别跪着了。
是。郄召起来并未看韩耀灵脸色,只是更加谨慎的守在一旁。
视线刚转到雨里,一朵从天而降的牡丹花真冲着韩耀灵的脸来。
郄召眼疾手快,一个侧身伸手就将快要砸到韩耀灵的花一把夺下,因为手劲极大,开的正艳的牡丹瞬间被碾碎了。
郄召的眼睛犹如一只豹子一样巡视着四周,突闻见有一少年爽朗的声音从对面的楼阁处传来:哎,你这个护卫好没眼色,本公子赠与这位姑娘的花,居然被你一个俗人糟践了,真是可惜了了。
韩耀灵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廊上对面是阁楼,阁楼的二楼一扇窗户上探出个簪着牡丹花,穿着粉衣的娇美少年。手上打着一把汉白玉仕女图扇子。
娇媚的眼睛瞥向直勾勾看着自己的韩耀灵,姑娘这是不认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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