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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拨了好久,这两根间的一片地她几乎都要翻遍了,连一点留下的痕迹都没有找到。

    不禁心慌得揪成一团,她都找到这里了,只差最后一步了,却还是要失之交臂吗。

    她真的就找不到了吗...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还是失败了...

    脑子里懵成一片,视野里只剩下了枯黄一地的树叶。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小姑娘,怎么了?”。

    下意识的随着声音看了过去,在街边的门栏上站着一位年近70的老人。

    暖晴一时慌乱,见了人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般,哑着声音克制着哭腔开口“请问您知道之前在这里的177496号电线杆去哪里了吗?”。

    女孩口中的那串数字老人再熟悉不过,嘴张了张过了好一会才发出声来“小姑娘你找那个电线杆做什么?”。

    老人不问还不要紧,一问女孩的眼泪就彻底控制不住了。

    她要找爸爸的遗嘱,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

    刚刚还以为她抓住了机会,但结局还是一样的,都怪她发现的太晚。

    哭的都哽咽抽泣但还是没有忘记基础的礼仪,长辈问话还是要回答的,老人也是关心她,不好自己自顾自的控制不住情绪起来反而让老人觉得无措“我在找...爸爸留给我的一样东西,但好像...找不到了”。

    老人蒙着一层灰白的眼睛突的亮了起来,扶着台阶旁的把手用最快的速度走了下来。

    “孩子,跟我来!”。

    室内尽管是白天也开着很亮的灯,明亮的甚至有些晃眼。

    老人发觉到了女孩微眯着眼的表情,一下反应过来赶快走到墙边关上了一半的灯“老了,眼睛不好看不清东西,就习惯亮堂些了,来,你先坐这”。

    暖晴虽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下意识的觉得这位老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有关爸爸的事情。

    轻轻地嗯了一声跟在老人身后坐在了沙发上。

    老人的手有些因为疾病的颤抖,但还是温和的笑着从茶几里取出个苹果递给了女孩,又伸手拉开茶几旁边一个做的很是隐秘的抽屉。

    从那个小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暗红色的上了锁的铁盒子,把铁盒子在手里翻了个个,在盒底毅然用胶带纸贴着一个小小的钥匙。

    但老人手颤抖的怎么也把那把小巧的钥匙取不下来,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老了老了,手都不听使唤了”。

    暖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但也不敢确信,抑制着激动看着老人手里的盒子轻声问“老爷爷,这个盒子里,是什么?”。

    “是你的东西”老人笑着把铁盒子递给了女孩。

    暖晴接过盒子时头脑间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取下背面的钥匙,再打开那把紧扣着的锁子。

    盒子盖随着锁子的离开,缓缓的打开。

    里面是好几张叠在一起的纸,叠的四方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

    那几张纸里的内容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拆开看,但没想到她寻找了这么久的东西真的摆在面前她竟然有丝慌乱,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对里面的东西没有丝毫的心理预期。

    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她快些伸出手去,把它们取出来,想要快些的看看里面的内容。

    终于动作随着心中的意愿捧出了那几张信纸。

    展开来,是一行行一页页密密麻麻的字,而那些字是她在熟悉不过的字体。

    是爸爸的字。

    鼻子猛地发酸眼泪颗颗从眼眶中滑了出来。

    终于...找到了!

    这么久了,她终于找到了爸爸留给她想要传达的话了。

    目光透过朦胧的泪水聚焦在信纸上。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爸爸说给她的,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撑不了多久了,字里行间全是对她之后的关心。

    字迹断断续续,有时候还有重重的墨点晕在上面。

    这是爸爸他病重时写给她的吧,原本苍劲有力的字体现在都是明显的有着颤抖,爸爸当时,该有多难受啊。

    锦丽真心狠,她瞒着她父亲病重的事,传到她耳朵里的全是有好转,很健朗。

    甚至锦丽次次回回不让她和父亲通电话她竟然都没有起疑。

    当时锦丽还完美的伪装着好母亲的角色,她也就放下心防全心全意的相信着那个会叫她晴晴的后妈。

    她可真天真。

    “你父亲把启远的股份全部交给你来继承,我是公证这份遗书和这份录音的律师”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老爷爷又从那个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录音笔,递给了暖晴。

    他之前接到那个家伙的电话时,赶过去是好不容易才帮他录下了这份录音的。

    他当时已经预测到了即便他写下了遗嘱也会被销毁,就经常玩点把安眠药压在舌头底下这样的手段,那个家伙啊,手抖的杯子都拿不住了,还硬要写点什么给正在外地上学的女儿,这封遗嘱是花了好几个通宵才写出来的。

    他当时打给他的电话都是好容易才偷到的手机。

    这倔家伙还不让他告诉他宝贝女儿锦丽做的事,生怕女儿去报复又受欺负,只能尽最大努力写了这么封遗嘱给女儿,把经营了一生的公司全权转给了孩子,不求她在做出什么成绩,只求她能安稳快乐的活过这一生。

    暖晴也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是股权转让,还有爸爸的签名和按下的指纹。

    胸口一阵发闷,用手背擦掉了从下巴上滴落的泪滴,手指颤抖着接过了老人手中的录音笔。

    “您是...宋律师吗?”。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微笑着点点头,可那幅度轻缓的动作却在暖晴心上抵得过这么久受的所有委屈,吃的所有哭。

    话都说不清了,刚擦了眼泪的眼眸立刻又被泪水浸满“我...终于找到您了!”。

    宋律师从茶几上探身抽了几张纸巾过来放在了女孩的手里。

    “我一直在等你来取走它们”。

    他等了整整一年了,这期间就连那个被那个家伙当做标记的电线杆都因为老旧倒下,被市政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