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因股间东西不适，晏熹自身后揽抱他，一手虚虚握着他裸露的手肘，他便得寸进尺地枕上另一只手臂，屁股贴着他紧实有力的小腹，觉得异常心安。
这么胡闹了半宿，一点睡意跑了个干净，他先闭眼躺了一会儿，可始终没能梦会周公，只得将那些繁杂的、纷乱的思绪一条条捋清。
晏熹似乎在等他开口。
直到现在苏婴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回偷看都能被他抓个正着，那灼热的目光实在烫人，就烙在颈后，即便不生出第三只眼睛也能清晰觉察。
“晏将军，”苏婴还没开口说话，脸上就要蒸熟，“为什么不歇息，是想还回来么？”
晏熹笑了一声，生气喷洒在耳廓，让他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有那个胡闹的心思也没那个胡闹的精力，我没睡过几天安稳觉，恰好此事睡意上涌，实在不想平白错过这等好事。”
苏婴不说话了，想让他好好安歇。他睡眠清浅，但也不至于这样难熬。那漫漫长夜实在太消磨人了。
“给你这么一打岔，我倒不想再睡。”晏熹闭了闭眼睛，“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苏婴睡在外侧，为了不让他掉下去，晏熹就往里头挪了几寸。
“有些话……”苏婴踌躇半晌，决意没有回头，大抵要等到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说开了才能面对他，“你不打算同我解释解释么？婴天资愚钝，不敢肖想。”
晏熹伸手将他板过来，冰凉的吻停在他眉间，“够不够？”
“……不够。”饶是近在咫尺，苏婴仍不敢直面他的目光，哪怕温存那么久，他也笑着宽纵他胡来，有些东西终究是不能确定的。
然而晏熹听了他的“不够”，立刻挪到他唇上压了一下，又低声问：“够不够？”
“……不够。”
像打定了主意要纵容到底似的。
“那怎么才算够？”晏熹的手缓缓下移，挪到他腰际停下来，揉着一块痒痒肉不肯撒手，“你看，我早说了，让你一步你不会满足。”
“你心里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不是么？”苏婴挣扎着躲开魔掌，“晏熹，为什么这样对我？”
看他被逗急了，晏熹终于放开，将人拉近些抱紧，再用被子盖住他裸露的后背，“热身子经不得冷风，阿婴不知道？”
看见他神色认真，晏熹将他搂得更紧，“美人投怀送抱岂有推拒之理，显得我多不解风情。”
“你少拿那些糊弄小姑娘的话糊弄我。”
“啧啧，你看你看。”晏熹颇好笑地感受着喷在胸口的潮热呼吸，“刚刚那样折磨我，我还没来得及喊冤。苏大人，你当我晏家是什么，我顶多也就跟着一帮糙老爷们儿喝喝酒，好不容易英雄救美一回还被我爹抽得上蹿下跳，后来更是……连姑娘手都没摸过。”
苏婴听他调笑似的解释，才明白这听起来有多风流的晏少帅实在没消受过女人，自己平白无故吃了许多飞醋，实在丢脸。
情事中那样恶劣的行径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实在不是寻常人。
“是因为我不再挡你的路了，才肯答应么？”
因为捂在被中声音有些闷，听起来像无故受了莫大委屈。晏熹哄小孩子似的拍拍他的背，“不是说了么，我高兴。阿婴虽然不是女人，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同我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稳。晏熹，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
“我命硬啊，你看，那么多次我都活着回来了。”晏熹看他惴惴不安的模样实在好笑，忍不住想多逗逗他，“再者，谁想同你纠缠一辈子。”
“……为什么？”
“不问缘由良心不安吗？”
苏婴点点头。
“怎么着也是我比较吃亏，你良心不安是对的。但我也舍不得叫你不安太久，所以这便宜我很快就占回来。”
话是这样说，卡在臀缝的物什却没什么的动静。苏婴忍不住道：“不是不行？”
“很快就让你知道行不行。”晏熹拍拍他的后脑勺，动作随意得好像在招猫逗狗，“跑来人家客栈实在不太厚道，要我说啊，还是自己家里舒坦。”
苏婴明白他话中所指，整张脸都火辣辣的，只觉要蜕皮。
他忍不住道：“那于姑娘……”
“不相信我的耳目？”
“……这也太胡闹了。”
“那你不算胡闹？”晏熹松开他，将他从被里扒拉出来，“州官放火理所当然，百姓点灯十恶不赦，有你这样当官的吗？苏大人？”
苏婴直觉头上那顶乌纱帽摇摇欲坠，因着胡乱挨蹭额上抹额也歪了，晏熹伸手绕到后头给他解开，绕在手上转了两圈扔到旁边小案上。
“今夜太累。权且放过你。”晏熹摸摸他的头，“不是一时兴起，放心睡吧。明日可不能叫人看到你我纵欲过头。”
……这还叫人怎么睡？
虽说是苏婴瞎搞，但他脸皮薄，等那档子事歇了便耻得手足无措，晏熹身为被搞的那个倒大大方方，实在有些厚颜无耻。
听他三言两语皆是淫言秽语，苏婴被激得更清醒，拜会周公着实太难。
看他仍是不弄清楚就不肯睡去的架势，晏熹又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快睡吧，啊？我在这里，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会在，不用担心我跑了。”
那双眼睛会说话，装的是“不担心你明日会跑，可总有一天你会跑的。”
“只要你不拦着我报仇，想跟到什么时候就跟到什么时候。一直到你实在不想纠缠了，我也不赶你。”
“你赶我我就走吗？”目光从半开的眼帘中流淌出来，“想都别想，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要怪就怪你那日非要招惹我，如今想跑，除非我死。”
“诶你这小崽子，”晏熹揪着他的耳朵，尝到一点教训人的快意，“动不动就生啊死的，谁许你这样胡说八道。”
继而摸到他分明凸出的蝴蝶骨，来回摸了几趟，“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既然这么听我的话，那件事你就尽快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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