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在汴京大学谋划的几个学院,目前只有兵工学院还没正式开始。
迟迟没有动作也是有原因的,书院再怎么搞创新,那也只是书院,一旦想制造兵器,性质就不一样了。
其实就算不说兵工学院了,之前的理工学院就被人打了小报告。
理工学院要开始正常的教学,需要占有铁、铜之类的物资,可这种东西实在有危险的。
历代的统治者都心里有数,他们从来都不愿意让太多的金属流入民间。
金属除了做农具、生产生活必需品外,其余都被朝廷牢牢控制着,基本就是战略物资。
可赵煦心里有数,他想想钟粟开办理工学院没有造反的意思,而且对大宋有利无害。
虽然有人打了小报告,但都泥牛入海了。
赵煦有他判断的标准,他觉得一个爱钱怕死又喜欢疯狂建书院的人,无路如何不会走上光荣的造反之路。
钟粟在赵煦面前也没有装,自己就是这么个德行,别人不理解就算了,赵煦清楚就行。
不过钟粟明白,任何事情都得有一个过程,自己如果一口气要建起理工学院和兵器学院,赵煦也未必会答应。
可如果分成了两批,等到理工学院已经被大家认可,现在他接着见识兵工学院,反对的人一定会减少很多。
现在汴京大学的三期工程也大体结束了,兵工学院也可以开始建设了。
但要建设兵工学院,这个一定要得到大宋朝廷的批准,私造军械可不是小罪,轻则发配充军,重则直接上路,甚至要家人亲戚陪着上路。
这次钟粟没有直接去找赵煦,而是找到了章淳。
“兵工学院,干嘛的,冰窖?”
章淳听到名字后显得莫名其妙,至于搞这个吗,没啥意义啊。
钟粟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理解力的问题。
人家章淳好歹也是当朝柱石之一,智商情商这些一定都是上上之选。
也罢,还是解释一番吧,不然章淳非理解到二上去不可,不是,他已经理解到二上去了。
听完了钟粟的解释,章淳久久不语。
好好的书院,突然要成立起这么一个铸造兵器的学院,朝廷不犯尴尬症才怪呢?
虽然说是一研究为主,不至于批量生产,但也很危险的啊。
“老夫自然是相信你的,但官家会怎么想,我也吃不准。
当然,老夫也知道你的想法,我大宋想要利于不败之地,只有在军器上取得优势,才能抵挡蛮夷。
不过,这种事情,不是有军器监吗,你为什么想到干这个?”
钟粟不能确定章淳是真相信自己还是也在试探,但他无所谓,别说支持,倒时候只要章淳不出言反对就行了。
章淳是个典型的主战派任务,不仅仅因为章楶是他的本家。
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基因里面带来的,很难解释清楚是什么原因。
其他人,钟粟没说服的把握,只有章淳还可以试试。
当要真正取得他的支持,还是要能够拿的出理由。
“章相想必也明白,军器监固然专门打造军械,但如果没有我,再给他们几十年,他们能炼制出火油精吗?”
钟粟这么一说,章淳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道理啊,军器监虽然说专门负责打造军械,但研发能力上比钟粟还是差了很多。
如果钟粟能够多研发出一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大宋可能还会继续扭转局面。
到了那个时候,谁给谁纳币银还不一定呢。
“小子,小看了军器监是不是,你以为你什么都懂吗?
懂也未必能够改变多少,大宋不是你说了算的,就算我支持你,这件事情也不一定能办成的。”
章淳心里其实还是佩服钟粟的,但他却不愿意那么说,在他看来,军器监也没有钟粟说得那么不堪。
至于钟粟的发明,目前见到的也就是火油精。
而且,如果要为钟粟说话的话,这可是要担责的,万一出了岔子呢?
“章相,军器监只有一处,他们有他们的想法。
要真正打造出杀敌的利器,难道就不能考虑多一些人研究吗?
只要真正做出好东西来,哪里做出来还不是一样吗?
另外,我的想法是,朝廷可以派禁军盯着,对进出材料和成品都进行严格监控。
兵工学院只负责研发和制造,不保留成品,这样总行了吧?”
这种刀尖上跳舞的事情,钟粟不可能没有思想准备。
他这么一说,章淳点了点头。
他算是被钟粟给说服了,其实也被内心深处的野心给说服了。
大宋这些年的确过得有些窝囊,但谁也没有办法解决。
如果还能研发出一些类似火油精那样的武器,然后普及到军中,那宋军的战力必定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他不是不知道,自从火油精开始大批量制造后,大宋的精锐部队已经开始逐渐配备。
只是这种东西炼制不易,加上本身比较危险,所以很难做到军队全部普及。
如果不是因为宋夏战争消耗巨大,章淳甚至在期望再出现一场战争,彻底打出宋军的威名来。
敌人不一定好全部消灭掉,但一定要形成强大的军事压制和威胁。
先不说别的,大宋和各国的边境,小规模的骚扰就没停过。
小股部队驻守防御,很难抵挡,可是派大军去镇压,却因为敌人太分散无从着手。
说来说去,终归是大宋军队没有形成强大的威慑力,如果有了威慑力,他们还敢这样吗?
章淳答应之后,钟粟再没有继续找曾布这些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去干。
接下来就是考验赵煦的时候了,就看他敢不敢把自己的想法继续变成现实。
要有敢战的想法,还得有军事上的优势,这样才能确保大宋军队的战斗力。
自己明明就是一个历史的乱入者,这时候后去开始替古人操碎了心,这样做究竟值得吗?
钟粟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但最后的结果,其实就是内心的一种不甘心。
大好的山河,让一群野蛮人去蹂躏,这是没法接受的。
明明有一战之力,却宁愿躲在乌龟壳里面,自己既然来了,就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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