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来主要为两件事，首先是想帮你查清去年化肥烧苗的真相，其次嘛……哈哈哈！”
江禾拍了拍大川的肩膀：“半年之后，我就要与灵儿正式结为夫妻啦！到时你可别忘了来喝我俩的喜酒！”
“哦……好……一定一定。”
大川仍震惊于嫂子“麻利”的手脚。
“别站着了，坐下聊！”江禾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抓起一把瓜子儿，嗑得津津有味。
“唉！”大川长叹一口气，“去年多亏你跟茗山帮我填平了亏空……”
“不提那事儿，讲讲后来。”
“既然是产品质量出现问题，我作为经销商理应被划分到受害者的行列，本指望厂家能帮忙解决此事，可谁知他们非但不认账，还反咬一口，说我掺假卖货须自行承担农户的一切损失。”
“那到底是不是产品质量的问题？”江禾追问。
大川直摇头：“根本说不清楚，厂家拥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同时间同批次销往其他地方的化肥均未出现庄稼烧苗的情况。”
“我也请了检测部门去实地勘察，但由于农户们在地里烧过秸秆，还反复翻地浇水，采样土壤已经查不出根源所在。”
听到这里，江禾面色凝重。
到目前为止，这一问题在他心里大概有了两种可能的情况。
“川儿，跟我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往化肥里掺假？”
“你怎么能怀疑我？！”大川很是惊讶。
“回答我的问题！”
大川愤愤难当：“那段时间，我跟其他两位哥哥一直在宾川陪你寻找害死晴嫂的真凶！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提到“晴嫂”时，他瞥了一眼现任嫂子，急忙挪开视线。
“当然没忘！”江禾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哥哥！你？”
“我只是希望听到从你嘴里说出的明确答案！这个耳光当是赔罪！”
过去半年的种种经历，使得江禾看待和理解事物的角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只有找出率先犯错的一方，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矛盾！
“你的合伙人呢？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也不可能！”大川回答依然干脆，“我们店面小，只存放样品，接到订单之后都是通过厂家直接给客户发货，他没机会在里面动手脚！”
“你就那么信任他？”
“他儿时的命运跟咱们兄弟四人相差无几，也是没爹疼没娘爱。但他的品性绝对没得挑，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能与他结识，并且合起伙来做生意！”
“进入社会以后，他是除了你跟茗山胡海之外我最信任的人！”
“嗯……”江禾沉吟一声，“你有多么相信他，我就有多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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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的表态，首先排除了一种可能。
“你目前有没有发现值得怀疑的对象？”
“有……”大川垂下头，“有个家伙一肚子坏水，出事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话别只说一半呀！谁？”
“史大彪……”
江禾被气笑了：“光说名字我又不认识！”
“一个村霸……”大川目光闪烁，“老凹村的，四十来岁，名气很大，覃县周边十里八村没人不认识他。”
“具体讲讲。”
“他仗着有亲戚在县里当官，简直无法无天！”
江禾抿紧双唇，鼻孔出气：“果然不出我所料，又是背靠大山的情况。”
大川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叙说“村霸”曾经犯下的种种恶行。
“这个史大彪，长年打压乡邻，欺行霸市，搅得农村鸡飞狗跳，没人奈何得了他。”
“光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都足够写本书了！”
“书你完了慢慢写，先讲他跟你之间到底有何恩怨？”
大川挠着头皮整理思绪：“其实我从来没招惹过他，我的商铺开在县里，并未占用他的一亩三分地儿。”
“去年出了那事，我发现上门讨要赔款的人里面，很多都是他手底下的小马仔。”
“靠你和茗山的帮衬，我已经赔付了农户们的损失，但有些乡民仍旧依依不饶，时常到我的商铺门口拉屎撒尿，甚至还用胶水和口香糖堵过几次锁眼。”
“后来我听合伙人说，这个史大彪也打算在县里开一家专卖农具种子化肥的大商行，供货商都联系好了，门面也租好了，最近正在装修，准备年后开业……”
江禾一拍大腿：“于是你就成了他发财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是呀……”大川无奈摇头，“同在一座县城，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估计他想搞倒我，独占全部市场。”
“还估计啥？”江禾讪笑，“其实你早都看破了。”
“嗯……”
“但你自知无法与他抗衡。”
“对……”
“所以你坚持不下去了，整天借酒消愁，只等生意彻底关张的那一天。”
“没错……”大川垂头丧气。
“好，我明白了。”江禾突然站起身，“你现在带我去会会那个家伙！”
“你疯了吗？”大川吃了一惊，“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光是打手就养了几十号，出门前呼后拥的，连县里的官老爷跟他说话都要客客气气。”
江禾冷静下来。
其实他怕的并不是史大彪养的几十号打手，而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事情不方便做……
“川儿，明天是正月十五？”
“对啊，怎么了？”
“覃县这边有什么节庆仪式吗？”
“跟宾川差不多吧，都是一个省的。”大川想了想说，“县里影剧院应该有晚会，各乡镇白天有庙会和社火会演，晚上搭台唱戏，游园观灯之类的……”
“如此甚好！”江禾很是兴奋。
因为一到传统民俗节日，老百姓就开始迷信了……
届时很多手段可以随便使用，效果将会成倍提升！
“我们明天就去老凹村逛逛。”
“那可是史大彪的老家啊！”
“就是奔他老家！”
“你疯了吗？”
“我没疯。”江禾腹黑一笑，“但我敢保证，明天他会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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