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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接二连三 全线溃败

    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后,刘茜漫步在走廊里,听着鞋跟磕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倍感孤独。

    对于老板的频频“出手”,她虽已麻木,却从未习惯。

    走着走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流出眼眶。

    三年之前,还是一名在读研究生的刘茜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天大的馅饼竟然不偏不倚砸在自己头上。

    著名的大企业家曹友民仅凭一面之缘便相中了她……

    在校念书期间,身材、样貌、气质俱佳的刘茜本就是个令人生羡的人物,可是被贴上“大老板的贴身小秘”这一标签后,为她招来无数鄙夷的目光。

    漫长的三年,她只为一件事努力,那就是用才华和能力堵上别人的嘴。

    在最美好的年华,她甚至没有时间经营一场属于自己的恋爱。

    曹友民当然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事业有成多年,偏偏在中年丧偶之后给自己找了一个贴身小秘,目的昭然若揭,旁人也都心照不宣。

    可这莫须有的污名对于刘茜来说,真的很难擦去。

    朋友们曾用开玩笑的方式劝过她,都已经快三十了,与其当个单身剩女,还不如趁着老板腰好肾好乖乖就范。

    面对这样的话语,她总是一笑了之。

    时至今日,曹友民的邪念还从未在她身上得逞过。

    现在,坚守已经无法为自己正名,但刘茜还是不肯交出阵地,因为一旦沦陷,就意味着她在这场自我斗争中满盘皆输。

    可是曹友民待她确实不薄……

    爱意不足以投怀送抱。

    恨意不至于撒手离去。

    刘茜就像一只被人剪去飞羽的鸟儿,享受喂食但心无所属。

    走出园区后,刘茜回望着高耸入云的跃翔集团总部大楼,眼前的一切好似全都属于自己,却又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全都在一念之间……

    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当走到路边时,糟糕的情绪渐渐退散,她还能继续一门心思去完成老板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黄梓的事情……

    江禾的事情……

    想到江禾,刘茜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这个男人,明明已经撞过南墙,为何还是不肯放弃?

    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单纯是因为重感情吗?

    “可能还是不够疼吧……”刘茜自言自语,嘴角渐渐扬起,“既然你这么重情重义,那就让你的疼痛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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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上午。

    公寓里,四个男人的鼾声此起彼伏。

    就连一直睡不着的江禾,在经历了昨日之事后,也难得睡了一个深沉的觉。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四人从梦中唤醒。

    睡在沙发上的胡海赶忙关闭音量,习惯性地躲在角落里小声接听。

    此通电话像鞭炮捻子一般,引燃了整个上午。

    几人的手机接二连三响起,就连江禾的也不例外。

    一直到中午时分,电话的浪潮终于消退,四人围坐在一起,没精打采,愁容满面。

    片刻沉默之后,胡海先试探着说话了:“那个……兄弟们对不住,我必须得回去了。”

    这一次,就连大川都没有责怪他。

    “单位领导已经给我撂话,如果我继续请事假,就不用回去上班了。而且……昨天那事,好像有人给我们领导递话了,单位可能会给我停薪查看的处分。”

    江禾心里很不是滋味:“是我对不住你,赶快回去吧。”

    “那你这边的事?”

    江禾摇摇头:“你不用操心,我们三人会见机行事。”

    “那行,剩下的事就拜托茗山和川儿了。”

    大川突然举手打断:“我也得回去一趟。”

    江禾没有追问原因,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川,等他说出理由。

    “我这不是跟别人合资搞种子肥料批发的买卖嘛……合伙人刚才给我敲了十几通电话,我本来不想接的,但是……”

    “川儿,不用遮遮掩掩,发生啥事儿了你就直说。”

    大川吸了吸鼻子:“合伙人说,前阵子卖出去的一批化肥有问题,有个村几百亩庄稼全都烧苗了。现在有几十号人堵在我的店门口要求赔钱。”

    “你这个时候回去不是正好撞枪口上了吗?”茗山提醒道。

    “唉!”大川狠命挠着头皮,“我知道啊,几十万的赔偿款可不是小数字,我在想……要不我先跑路?”

    江禾的心揪得更紧了,但是听到大川有跑路的想法,连忙劝解:“川儿,我了解你的为人,不要因为这事儿把名誉和人品都败光了。”

    “那我该怎么办?”大川带着哭腔问道,“那可是几十万啊!”

    “我们想办法帮你筹一筹,先把事情解决了。”茗山抚拍着大川的后背,“正好我有点事也要回家一趟。”

    胡海很是诧异:“你也要走?那就剩江禾一个人了!”

    茗山抱紧双拳抵在下巴上,无奈地解释:“老婆刚打电话说,早晨去公园散步的时候,儿子一不留神掉进湖里,呛了脏水导致肺部感染……小孩一直在发高烧,老婆着急了,我必须回去一趟。”

    听完茗山的话,江禾感觉心口又被大锤狠狠敲击了一下。

    “你们快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江禾站起身,独自走到阳台,扶着窗沿怅然若失地眺望远方。

    三人对视几眼,没有言语,默契地派出茗山过去安慰江禾。

    站在江禾身后,茗山半天张不开口:“那个……对不住了……”

    “哪有,可别说这种话!”江禾连忙挤出一个别扭的笑容。

    “感觉你很失望的样子。”

    “不是失望,我是内疚。因为这点破事拖累你们了。”江禾揽着茗山的肩膀重新走回客厅,“告别之前,我想再啰嗦几句。”

    四人围成一圈,胳膊挽着胳膊,肩膀靠着肩膀。

    “胡海,回去好好上班,好好表现,单位给你的处分迟早会撤销的。”

    “川儿,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无论何时,我们都要努力做一个正直的人,也记住茗山的话,困难再多,有兄弟们给你撑着,就像你们帮我撑着一样。”

    “茗山,回去照顾好小侄儿,别让嫂子一个人扛着……”

    三人强忍着泪水,他们知道,其实最难熬的还是江禾。

    谁都不想就这样半途离去,但残酷的现实让他们感受到了自身的无力,也认清了自己的渺小。

    江禾最后的啰嗦,又让他们想起了住在孤儿院的那段时光,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和困难,总有一个人会“啰嗦”两句,也正是这份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啰嗦,在迷茫时替他们解惑,在无助时给他们鼓劲儿,在失足时帮他们纠偏……

    哪怕到了今天,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他们仍旧依赖并享受着江禾的啰嗦。

    可是江禾自己呢?谁来指引他的前路?谁来抚慰他的伤痛?

    江禾看出了兄弟们还对自己放心不下,继续宽慰道:“你们已经给予我极大的帮助,我很感谢,剩下的事我可以独自面对,我始终相信,正义永远不会缺席,只是偶尔迟到。”

    茗山破泣为笑,他明白江禾说这些只是想安慰大家,听上去好似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实际呢?

    虽然感觉很心酸,但江禾终于肯骗自己了……

    “快走吧!”

    江禾不愿再耽误大家的时间,开始强行送客。

    “你一个人千万别做傻事!”

    “我还会回来的!”

    “多保重!”

    江禾连推带搡,把三人“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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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以来积压在心头的愧疚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江禾倚着墙壁,身子慢慢滑下,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他此时甚至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他怕三个人还没有走远,怕自己的崩溃再次阻滞兄弟们回家的步伐。

    穆晴蜷缩在房间角落里,全程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很后悔,当初就不该让男友知道自己依然存在……

    夜幕降临,屋中昏暗而又寂静,江禾终于扶着墙沿站起身,一步三晃地走进卧房。

    他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剪刀,眼眶中已经挤不出半点泪水。

    穆晴却欣慰地笑了。

    男友的这个动作,意味着彻底放弃,意味着重新来过,意味着太多太多。

    她终于可以从内疚中解脱,江禾的选择,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望着腕子上的红绳,江禾的手开始不停颤抖。

    现实本就支离破碎,都是因为妄念作祟……

    他终于下定决心,要为这段阴阳两隔的感情画上最后的句号。

    他即将剪断的,不单是小晴留存于世的唯一纪念,而是彻底剪断了两人之间仅存的一丝牵绊。

    这一剪子下去,他们可就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愿你的身后总有力量,愿你成为自己的太阳,愿你时光永驻爱上彼此的模样……”

    江禾开始轻声哼唱,这是小晴生前最爱唱给他听的歌曲。

    “你眼中的光芒,依旧闪亮,诉说着那些衷肠,有梦想我来陪你收藏……”

    歌词是那么温暖,旋律本应浸润心田,可他喉咙里只能发出哀恸与悲鸣。

    他恨自己力量如此弱小,恨自己连最爱的人都保全不了!

    嘶哑的歌声戛然而止,江禾闭上眼睛,紧握手中剪刀,掌心缓缓合拢。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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