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有些无法与他直视,尽管从前的江晚霁,从未有过这样的表现。
“好了,去吃午饭了,我刚好做了你最爱吃的。”
江晚霁点头,站起身来和裴景之一同走出了房间。
看到两个人由远及近的走来,一对金童玉女,莉姨满面笑容,可是坐在她身边的俊美男人却脸黑的要命。
莉姨知道,严景尧也喜欢晚晚,还和晚晚是青梅竹马,她不免为裴景之叹气,看来这追妻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坐在餐桌前,江晚霁对上了严景尧的眼睛。
他看着自己,仿佛在控诉自己对他始乱终弃。
江晚霁居然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低下了头。
严景尧看到她低下了头,也不再看她,吃起了饭。
裴景之在一旁看到了全程,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顿午饭终于吃完了,江晚霁想去海边散散心,却被严景尧叫住。
她想,肯定是躲不过的,倒不如早些来。
于是,她转过身去,上前,勾起严景尧的手臂:“景尧,叫我有什么事吗?”
“晚晚,我想和你说点事。”
“好。”
二人走进屋内,还将房门关的紧紧的。
莉姨从厨房出来,将刚才的那一幕全部尽收眼底,她急忙和裴景之说了,哪料到男人毫无女朋友似乎要被抢走的担忧神情,只是对莉姨说:“莉姨,您别担心了,我们之间,我会好好处理的。”
莉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瞧着他:“景之啊,别怪莉姨说你,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儿,再怎么说,也要努力争取,莉姨是怕你以后再也遇不到了,这才告诉你的? 人家是青梅竹马,自然事事都比你亲近,现在你又不积极点? 小心以后哭都没地方哭。”
裴景之无奈的笑:“莉姨啊......”
说完后? 又摇摇头,似是而非的说:“我.....我相信晚晚? 也相信我自己,景尧的话....总之莉姨,您别操心了? 您也累了,快去休息休息吧。”
裴景之说着说着就把莉姨从厨房推了出去? 莉姨无奈的看着他? 似乎是对他的木头性子无话可说了,罢了? 他自己推开的,以后可别找自己来哭。
对于莉姨的担忧? 裴景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自从察觉到自己对江晚霁的喜欢后? 他从前毫不在意的那些东西? 现在都尽数捡了回来。
裴豪接到他电话时,显然很是震惊。
毕竟自己的这个儿子? 从来都看不上自己做的那些勾当。
只有裴景之自己知道,自己是为了拥有更多的权力而开始不择手段了。
这恰好是裴豪愿意看到的。
裴景之低头? 看到了浸泡在水中的那修长手指,上面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下定了决心。
——
晚上,有住户闻到了奇怪难闻而又令人恶心的臭味,找到了臭味的来源后,敲门? 却无人应答,于是报警。
英国警方用非常规手段进入这间散发出臭味的屋子后,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女尸。
当晚,一则新闻便登上了头版头条。
凌晨,王凌霏在噩梦中醒来,惊惧不安。
想起了总是打不通女儿的电话,她再次借着月光将电话拨了出去,这次回答她的,依旧是冰冷的女声提示。
她站在窗前,看着高高悬挂的月亮,想起女儿,担忧不已。
还有儿子。
修齐去美国实习,江民宏不准他回来,自然也没通知他关于江晚霁已死的消息,他在那边,从不给自己打电话,也从不与自己说话,不知为何,王凌霏害怕极了,儿子女儿都不在身边,都远在大洋彼岸,她怕出事,他们都来不及告诉自己。
躺在床上,王凌霏睁着一双眼睛到天明。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屋内的地板上时,王凌霏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手机在此时震动了下,她看到了新闻。
【惊!英国某居民楼内发现了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经法医鉴定,该女子为英国某学校的中国留学生,年仅二十二岁。】
王凌霏本不欲再看下去,但那配图上的衣服,和那张被打了马赛克的脸,王凌霏的手机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了“嘭”的声音。
她又心急又害怕,捡起手机,颤抖着将电话打给江玉琪。
依旧是冰冷的系统女声。
而这女声,像极了催命符。
她脑子一片混乱,打开门,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去找女儿,去找她的女儿。
不管女儿在哪里,她都要找到她,新闻里不是真的,不是。
可能只是和女儿长得相似而已。
对,只是长得相似,而且还恰好穿了相同的衣服,就连年龄也恰好相同。
一切都只是恰好。
她无法接受,女儿只是离开了她几个月而已,为何会出事?
不可能的!
王凌霏颤抖着手打开门,却看到了门外站着的江民宏。
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王凌霏一把拉住了江民宏的手,泪珠一滴滴的落下来:“民宏,我要去看看玉琪,玉琪.....玉琪她不可以有事.....”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机递给江民宏面前让他看,江民宏脸色毫无变化,他说:“那只是一个新闻而已,而且,媒体没说这是玉琪,你如何就确定,这是玉琪?”
王凌霏机械的摇着头,话都说不清楚:“我能感觉得到,我们是母女,女儿受伤出事,我可以感觉得到,那是我的女儿.....尽管我也希望她没事....但我必须看到她完好无损的,我才安心。民宏,我求你,让我去看看玉琪吧,我求你了.....求你.....”
她没注意到的是,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神情愈发不耐烦,最后,是曲秘书将她强硬的拉回了房子内,关上门,似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瞪大眼,一把揪住了江民宏的衣领:“江民宏!你这个畜生!那是你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你人性泯灭!”
江民宏被她那一丁点力气弄得烦躁不已,他一把将王凌霏甩开,王凌霏瞪着他,头发散乱:“你会下地狱的!我会给玉琪报仇的!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王凌霏凄厉的模样实在是可怖,谁能想到这个曾经对江民宏言听计从的软弱女人在女儿死去后,会变成这样。
江民宏此刻已然完全不在意了,他嗤笑着,看着诅咒他的女人,缓缓点燃一根烟,瞬间,客厅内烟雾缭绕,他说:“人都死了,你跟我在这里叫有什么用。”
语气漫不经心,好似死的不是他的亲女。
“有哭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找到那个杀害玉琪的凶手。”
“你没资格叫玉琪的名字!”
王凌霏大叫着打断了江民宏的话。
她那双往日里清亮的眼眸此刻都是恨意:“你会不得好死。我等着那一天。”
江民宏手机不停的在震动,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放下,听到王凌霏的话,他弯起嘴角:“好,既然你们都在诅咒我死,那我就好好的活着,让你们看看。”
说完,他抬脚走出去,临走前吩咐保镖:“好好看着这里。”
“是。”
王凌霏被关了起来,除却一日三餐外,无人跟她说话,但新闻还在播。
上面写,那具女尸,是江民宏二女儿,江玉琪。
小编描写的十分细致,仿佛亲眼所见。
死相凄惨,全身上下被捅了二十三刀,而且家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被人从外面捅了以后逃回家,谁知家中却早已有了埋伏,又继续补刀,补刀后,怕人没死,又用音响线勒住了受害者的脖子。
可见此人对受害者的仇恨之心,到底有多深。
王凌霏几乎要疯。
亦或者,她早就疯了。
在得知那是江玉琪后,她就疯了。
那是她辛苦怀孕十个月生下的孩子啊,尽管做了那么多错事,她也是她的女儿啊,二十三刀.....用音响线勒死.....
那个畜生究竟有多恨玉琪,恨到对她下手如此狠......
王凌霏恍然不觉,泪珠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她捂住脸,大声尖叫起来,叫着女儿的名字。
门外看守着的保镖听到这凄厉的叫声,皆露出了不忍的神情。
不过,他们没资格同情任何人。
只把本职工作做好就行。
——
江玉琪死在英国的消息一经传出,尽管媒体一经用了十分隐晦的词,但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人人都道,江家大小姐前脚刚办完葬礼,后脚二小姐就死了,是否太过蹊跷?
而那些市井人民却不会想是哪个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动的手,而是想,这都是江民宏造的孽。
早年江民宏做生意不为自己和家人留后路,如今报应落在他的儿子女儿身上,坊间都调侃道,说现在江民宏只剩下江修齐一根独苗了,若是再如此肆无忌惮下去,恐怕到最后,江家后继无人。
后继无人。
黎挽心看到这四个字时,冷笑了下,若是真的能后继无人,那算是成了她的愿了。
江玉琪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法医只从她的dNA里才查出了她的身份。
而王凌霏,也终于得到了出去的机会。
江民宏居然破天荒的准她出去,带她女儿回家。
王凌霏下车,江民宏站在她身侧,缓缓道:“玉琪的尸体已经腐烂了,英国天气炎热,所以无法保存了,我就让那边直接火化,凶手.....警方还在查,但需要时间,你耐心等。”
王凌霏嗤笑道:“凶手还需要查吗?”
她看着江民宏,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江民宏和她对视,丝毫不怕:“我不管你如何想我,这件事,要交给警方,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
王凌霏仿佛失魂般说:“的确不能听我的一面之词,不过江民宏,我真后悔遇见你。”
说完,她远远的就看到了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抱着骨灰盒走来,上面还贴着江玉琪的黑白照片,王凌霏这次没哭,她走上前,从那人手中接过骨灰盒,耳朵贴在上面,声音恍惚:“玉琪,妈妈来接你回家了.....我们回家。”
看到她差点摔倒的样子,曲秘书下意识的上前去扶,但江民宏却瞪了他一眼,曲秘书便收回了手,看着王凌霏摇摇晃晃的朝外走去。
四处等候的媒体也顺势挤过来,全然不顾被采访的人是个刚失去女儿的母亲,拿着话筒上前,问道:“王小姐,请问你打算如何呢?是要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吗?”
“王小姐,您觉得会是谁做的?对令嫒下手如此狠毒?”
“王小姐,您还好吧?我们想问一下,关于江小姐的死因,您有没有怀疑的人?”
王凌霏看着那摄像机和话筒,笑了笑,缓缓张口:“我当然有怀疑的人。”
这话一出,记者们沸腾了。
“请问是谁呢?”
“当然是她的父亲。”
说完,王凌霏看向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江民宏,眼中迸发出恨意:“人们不是都说,江家大少爷和大小姐,还有玉琪的死,全都是因为他们的父亲造孽太多吗?”
她冷笑了声,转身离去。
记者们循着空挡,又将话筒递到了江民宏面前。
而江民宏则是看着王凌霏的背影,脸色阴沉。
.......
江晚霁打完电话后,看到严景尧走过来,他脸上并无半分情绪,只是说:“江玉琪死了。”
江晚霁瞳孔微微放大,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死了?怎么回事?”
严景尧说:“不知道,我今天看到了采访,新闻上是江玉琪得骨灰被遣送回国,身中二十三刀,怕她死不了,还用音响线将她脖子勒住,过了快要一周才被人发现,这件事轰动英国,还上了新闻。”
江晚霁确实是震惊的。
毕竟她虽然讨厌江玉琪,但却从未有过如此恶毒的念头,要她去死,而且还是死的这么......凄惨。
她一直想着的,是要江民宏死无全尸。
江民宏害死大哥,害的母亲蹉跎半生,更甚想把自己也杀了,她如果不恨他,那就是太过于懦弱。
严景尧拉住了她的手,问道:“晚晚,你做好准备了吗?”
江晚霁点头,坐在了严景尧身侧,缓缓说:“我已经让姐姐准备好了,等江民宏当着董事会所有董事的面宣布我的股份归他所有时,打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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