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名红甲兵甚为了得。
那厮使的是一把混铁朴刀,他在马上抵挡时仗着身在高处毫不费力削断了一杆钩镰枪、连盾带人砍翻了一个明军刀盾手,跳下时再次凌空扑击,朴刀顺着明军大斧手的白蜡杆滑下去,轻而易举削断了明军的手指切入他的胸部。
就在剩下的两个明军胆寒之际,轮到鞑子红甲兵倒霉了。
那厮双脚落地时好巧不巧踩在一根木棍子上,却原来是明军来不及打桩不得不放在一旁的,刚才由于另一个刀盾手的遮蔽那鞑子并没有觉察到,一脚踏上去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趔趄差点滑倒。
这鞑子着实厉害,竟然顺势把朴刀往地上一插稳住了身体,就在他进步起身的时候,明军的另一杆钩镰枪刺了出来,倒钩一下子勾住了他抬起的左腿。
这一下鞑子彻底失去重心身体的份量全部靠着双手压在了插地的朴刀上,在他身侧的明军刀盾手一看有机可乘舍了盾牌腰刀扑上去把他推到在地。
鞑子红甲兵倒地时朴刀顺势被他紧握着拔了出来,在身体着地时用力甩动长柄,只听啪一下磕在明军刀盾手的额头上,刀盾手脑袋明显往后一扬顿时晕了过去。
鞑子红甲兵狂妄地嗷叫着准备爬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个被他削断了枪头的明军钩镰枪手紧紧握着断柄猛地朝鞑子胯下刺去。
白蜡杆的断口处十分锋利而鞑子的胯间除了薄薄的一两层衣衫片甲也没有,乃是身着两三层战甲的鞑子精锐防护最为薄弱的部位,此时鞑子红甲兵旧力已尽新力未出,正是被对手趁虚而入的时候。
明军钩镰枪手的断枪白蜡杆精准地刺入鞑子的两腿间,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插进去半尺有余。
鞑子几乎同时本能地一脚踹飞明军随即呆愣愣地看着落在外面的白蜡杆,突然他扔掉朴刀厉声凄嗷,双手哆嗦着下探想要把白蜡杆从体内拔出来。
一旁在地上滚了三圈的明军钩镰枪手迅疾爬起来,拿起同伴的大斧子狠狠朝鞑子的身上砍去,由于事发突然加之兵器不称手,结果一斧子砍断了鞑子的右腿,这下悍勇的鞑子红甲兵再也撑不住了,两手捂着大腿的断口处死命嗷叫,叫喊声凄厉之极。
这样的战斗场面随处可见,不过鞑子白甲兵、红甲兵这般的精锐毕竟是少数死一个少一个,大多数战兵只是拿着马刀的小鞑子和二鞑子,这种兵器陷入军阵缺点显而易见,因此明军与之厮杀毫不落下风。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到白热化,双方死战不退其残酷惨烈令人不敢多看一眼,事实上冲入军阵的鞑子此刻一个个叫苦不迭,但这会儿谁都明白退不出去只得奋力拼杀。
后面冲上来的鞑子见势不妙赶紧跳下战马挥舞着兵器跑上去助战,让他们感觉气馁的是自己根本施展不开,前方以及左右都是马匹以及先前杀进去的同伴,有了木桩子和马匹的阻拦鞑子的队形根本散不开,十成战斗力只发挥了半数,这倒是靳胜武和李来亨预先没有料到的。
鳌拜骑在马背上一眼不眨盯着战场,只见他的脸色越看越难看,鳌拜完全没有料到整整九百骑冲击明军千余人的一个边角,竟然杀进去一半都不到就完全被明军给拦截了。
更让他心里没底的是最后的那个波次,根本就没有随着前方两个波次的冲击路线杀进去,而是从侧旁杀入迂回兜过去。
如果是平常的战斗鞑子军将会称赞带队的牛录作战有头脑,会随机应变扩大突破口实行两面夹击加速明军的崩溃,可眼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主攻的波次都杀不进去更何况后面捡便宜的角色,这好比不可收拾大河溃堤变成了大水漫堤,杀伤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如此只会让更多的儿郎陷入缠斗。
‘这仗打不下去了。’
鳌拜想到这回头对豪格那边看了一眼,心想情况不明还是给肃清王殿下保存些实力吧,于是下令左右传令兵上前招呼冲杀的千人队退回来,由于明军的挑战书上写明先鸣金收兵者败阵,因此鳌拜不敢鸣金只得让人上前喊话。
但是进去容易出来难,除了突破口附近的鞑子从容跑出来之外,陷入军阵厮杀的鞑子根本逃不出来,即便各级带队头目大声叫喊儿郎们朝自己靠拢,可是相应者寥寥无几。
“额真。看起来儿郎们陷在阵子里了,要不要…………”一个鞑子副将上前提醒鳌拜。
鳌拜摇摇头沉声道:“南蛮子在里面布置了陷阱,就是想引诱儿郎们入阵贴身缠斗。”
“额真。可是这七八百儿郎怎么办?”
“不能因为想救人却填进去更多的勇士,只能看他们的造化。”
处于中间位置的鞑子压力比较轻,当他们意识到主将不会派兵支援自己与明军脱离接触时,自然而然向附近异常凶悍者或者职位高的鞑子靠拢,最终在突破口附近有两百鞑子逃了出去,其余战兵被明军围在里面绞杀。
外面的鞑子并未袖手旁观,他们轮番拍马上前弯弓搭箭用散射打击明军,试图撕开口子帮助同伴冲出来。
明军的大盾手、弓箭队和火铳队顶住巨大的压力与鞑子对耗,最终迫使鳌拜放弃以命换命的打法,不过为了绞杀围住的鞑子,广西狼兵付出了超过一千五百人员的伤亡。
随后明军缩小阵型,把战死者以及轻重伤员搬到阵中安置,前队有后队的生力军上前替换,左右两侧的布置不变。
当明军在交替整队的时候,压阵的两个鞑子千户几乎同时派戈什哈去向鳌拜求战,谓明军此刻阵型有些散乱可以冲击,鳌拜一言不发挥挥马鞭示意两人退下。
很明显的道理,明军要不是有所依仗怎么敢在骑军眼皮子底下换防,明显还是想引诱自己上当,填更多儿郎进去送命。
他不知道,靳胜武和李来亨错误地估计了鞑子的攻击方向,把威力巨大的虎尊炮全部摆在了两翼,结果鞑子竟然从正面发动了进攻,歪打正着,击中了李来亨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如此换防实在是迫不得已。
还好,人时不时会带上惯性思维,第一轮厮杀过后鳌拜疑神疑鬼、投鼠忌器,让李来亨躲过一劫。
明军收缩之后,阵前露出密密麻麻的矮个拒马桩子,咋看不起眼,但谁都知道纵马冲进去会是个什么后果,大小鞑子一个个只觉得头皮发麻,鳌拜立刻让戈什哈去向豪格禀报,同时借此听取主帅的意见。
结果与鳌拜的想法一致,两小样都把目光对准了步阵后面的明军骑兵,试图靠击溃骑军拖住步卒死耗到底来挽回局面。
要是明军步卒后阵防御薄弱没有那么多拒马桩子,鳌拜并不介意儿郎们随后顺势杀进去,从后面捅一刀彻底粉碎明军的战斗意志。
在鳌拜和豪格的意识中,眼前的六千明军肯定是光复朝精锐之中的精锐,只要解决了这股明军,其余十万大军兵将都将胆寒,如此,这仗大半已经拿下了。
两人都认为这是光复朝在中原打不开局面的情况下派遣精锐有川入陕,试图夺取陕西从西部威胁北直隶,让多尔衮顾此失彼、无法应对。
哪知道这只是靳胜武个人私心作用下采取的战术而已,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这一手直接捅到了多尔衮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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