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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血肉长城

    第二杆大枪闪电般再次突刺,噗呲一声径直扎穿鞑子粗壮的脖子,但那鞑子一时间还未断气,扔了大刀抓住大枪杆子竟然硬生生踏上两步,试图抓住刺杀他的明军一拳砸个稀巴烂。

    “杀。”

    边上那个被砍断了大枪的明军一声大喝把手中的断枪刺入鞑子的眼窝,鞑子口吐鲜血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大枪仍然不肯倒下,样子狰狞可怖。

    “去死。”

    下面倒地的刀盾兵从鞑子战甲的空挡处挺刀刺入他的裆部,这下鞑子再也坚持不住了,含糊地闷哼一声松了大枪疼得整个人缩成一团。

    干掉一个当面的鞑子,幸存的三个明军伤兵没有再次上前厮杀,而是朝侧面的突破口边缘突进,把位置让给身后的生力军,有他们上去与冲进来的鞑子拼命。

    明军打开一个缺口后并列的两队不再协同作战,贴近大车的那一队列跟着前面的三人小组往突破口突击,外侧的队列则上前与杀进来的鞑子拼命。

    此刻,战阵外的鞑子马队已经准备就绪,开始助跑冲击突破口。

    三队明军共十一个战兵伤号朝外摆出品字形,刀盾手蹲身左手平举盾牌挡在额头上方,右手紧紧抓着刀柄盯着鞑子奔驰而来的战马的马腿,大枪兵在刀盾兵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摆小弓步挺枪,枪头稍稍上翘。

    那个断了大枪的明军此刻双手抓着鞑子的鬼头大刀变成了没有盾牌的刀盾兵,与一旁的刀盾兵也是相隔两步平行蹲地。

    “得哒得哒得哒…………”

    疾风骤雨般的铁蹄声如龙卷风一般狂扫进每个人的心头,十一位明军勇士没有一个人退却,坚毅的眼神死死盯着冲撞上来的鞑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每个人都使劲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看到明军竟然只用小盾牌抵挡高速奔驰的战马,打头的三个鞑子骑军竟然挥舞着马刀从马镫上站起来,嘴巴里叽里呱啦怪叫着拍马加速奔驰,直愣愣朝不知死活的的明军撞去。

    此刻两个充任刀盾手的明军伤号如同随时起身扑击猎物的虎豹,浑身鼓着劲力斜身准备最后一击,大枪兵则弓身收力死死盯着战马的胸腹部位。

    轰然冲击过来的鞑子骑手身体朝右侧倾斜,想让战马撞飞左侧的明军,自己劈砍右侧的明军,至于前方的大枪兵也交给战马解决,然后提缰绳让战马腾空跃起,从厮杀鞑子的头顶跃过冲入明军战阵。

    无论多么厉害的厮杀技巧,遇上几个拼命的角色也得甘拜下风。

    鞑子骑手顺利地砍下了右侧明军的脑袋,但是左侧的马腿在撞上明军的瞬间被砍断,战马在失去平衡前依着强大的惯性往前冲。

    大枪手死死抓紧大枪杆子刺入战马的胸腹部位,随即被飞驰的战马撞得向后飞去、砸在混战的人群中当场摔死。

    失去平衡的战马哀鸣着扫向惊魂未定的战团,眨眼间用最为暴力的方式制止了双方的搏杀,留下数具尸体和鲜血,还有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伤兵。

    鞑子骑手朝右前方飞出去,被侧面扫来的战马压在地上,暴露在外面的左手和左大腿一阵痉挛般的急促抽搐过后,那厮彻底断了气。

    打前的三骑全部被明军伤号干掉,只有一个鞑子见势不妙、在劈砍的同时跳离了战马侥幸没有摔死,但他还没有爬起身就被从侧面冲过来的明军乱刀砍死。

    此战,十一位明军勇士死了九个,只有两人侥幸活命。

    鞑子马队正连续不断突进、明军伤号也源源不断扑向突破口。

    基本上,处于突破口西侧的鞑子骑手连人带马被明军伤号干掉,而位于中间和东侧的鞑子骑军顺利冲入明军战阵。

    一开始,明军还有排列齐整的大枪阵抵挡鞑子骑军的冲击,再有混杂其中的刀盾手扑上去拼命,等鞑子第一个百人队,第二个二鞑子队冲进来,场面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但侧面的伤号和正面战兵依旧死战不退,他们三个一组、五个一群自发地聚拢起来与骑着战马的鞑子搏斗,鞑子因为场地混乱战马跑不起来,因此伤亡也挺大,但谭泰并没有再派骑军加入战团。

    他很清楚,场地太小骑军施展不开,多派人马进去只会加大拥挤增加伤亡,起不到一锤定音的决定性作用。

    他在两个战团的中间位置重新开辟突破口,试图打通左右两个战场,再有骑军合力把明军往南驱赶,迫使明军自己冲乱枕戈待旦的骑军,好让在外游弋的马队乘势冲杀,彻底击溃、歼灭明军西路先锋。

    作为守军,除了敢死队其余人马并不是一直参与厮杀的,不断有援兵上前接替快要脱力的袍泽,让他们回到相对安稳的地方喘一口气再战。

    若这种轮替的兵源耗尽,说明挤出来的预备队已经拼光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北半部的战场杀成了血肉磨坊,但是在中间坐镇的刘元栋始终掌握着一支三百人的大盾兵、大枪兵混编队伍没有派出去,直到这时他才体会到先生常说的一个词:慈不掌兵。

    想要坚持到援兵到来,手里就不能没有预备队,尤其是在敌人还游刃有余的情况下,因此刘元栋咬紧牙关,调度有限的兵源苦苦支撑,竭力维护南半部战场的军阵架子。

    他和富承祚最担心的事新招募进来的徐育贤部降军,怕他们在战场反水或者投降,因此刘元栋一直在那分散调度,尽量把降兵夹杂在赣南兵马中派上去厮杀,事实上效果还不错。

    距离战场南面三里地也有一个小水塘,水塘的西侧有一片不小的芦苇荡滩涂,一千明军步卒已经悄悄来到这里,但他们无法在往前一步了,因为关宁军的游骑就在水塘子的东面一带警戒。

    正当带队的都司站在最前方盯着厮杀的战场看得血脉偾张之际,南面突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

    “得哒得哒得哒得得得哒哒哒…………”

    在富承祚部处于生死危亡的危急时刻,翟五终于亲自带领九百五十骑冲了上来,另外五十骑此刻正在距离战场十里地外的东南方向摆迷魂阵。

    方法很老套,五十骑每三人一队,摆了近五里地的长度拖着捆扎的树枝倒腾烟尘,做出有三五千骑军奔袭的架势。

    关宁军哨骑觉察到的第一时刻拍马赶回去禀报,藏在芦苇荡中的明军抓住机会以小跑步向战场靠拢,每个人刀枪在手,随时能扑上去厮杀。

    哨骑跑过南侧关宁军警戒军阵的时候放慢速度吆喝了两声,带队偏将当即分出一千骑军往南摆开阵势,另外五百骑军依旧堵在明军冲锋的道口处。

    “将主。南面五里处有明军骑军增援,人数约千余骑。”

    “报将主。南面三里地芦苇荡附近有潜伏的明军步卒正往战场靠拢,人数千余。”两个哨探前后脚赶到胡守亮面前禀报。

    胡守亮当即跳上马吩咐一个传令兵去向谭泰通报,又派了另一个传令兵给南面带队的偏将传话,吩咐摆开疏散队形迎战,待与明军骑兵冲击交错过后收拢在西面拦截的分队,随后合军向本部靠拢。

    所谓摆开稀疏队形迎战,也即是把兵力放在两侧,中间地带只留间隔宽大的两百余骑,若明军领军将领够机灵,应该看得懂关宁军的用意。

    至于把堵截的五百骑军也撤出来与本部汇合,完全是坐山观虎斗,但胡守亮可以一本正经告诉谭泰,自己得收拢拳头应对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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