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的手下一早就准备好了回去的马车,诸葛轻歌与秦睿共乘一车,不消半个时辰,便回到了睿王府。
府门口,雪箐正不安的等候着。
见诸葛轻歌下马车,惝恍担忧才从她面上褪。去一些,主子,您没事吧?明明一早是三人出的门,可最后只有森回来,雪箐怎么能不担心?
诸葛轻歌微微一笑,没事。
雪箐眼尖的发现诸葛轻歌换了一套全新的衣裙,她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而是扶着诸葛轻歌要陪她回碧水楼阁。
王爷,臣妾告退。行了礼,诸葛轻歌便要回去。
她问雪箐森呢?可回来了?
回来了,他一直吵着要去找您,被我们给关起来了,现在秀秀正看着他。雪箐轻声回答,森回来是为了报信,报完信之后他还要去找诸葛轻歌,她们担心他人生地不熟,没找着人反倒将自己弄丢了,这才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
奴婢等稍后会同森赔礼道歉。
诸葛轻歌揉了揉眉心,也不是你们的错。
碧水楼阁里,秀秀打开了锁着森的房门,对着如同愤怒的野兽一般焦躁不安、眼角发红的森说道:主子回来了,平安无事。
森脸上闪过狂喜,他顾不上同秀秀计较,就要向外跑去。
却被秀秀拦住。
秀秀指了指满地的狼藉——碎花瓶碎茶盏错落堆叠在地上,那都是森在暴躁之下的杰作,你觉得主子看到这些,会高兴吗?
她不会和我生气。森昂着头,执拗的腔调。
秀秀不管他说什么,只重复问他:主子看到了,会高兴吗?
森沉默下来。
诚然,诸葛轻歌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他生气,可同样的,那位如同天使一般美丽善良的女子,也会因为他这种糟糕的发泄方式而感到一丝的不悦。
可哪怕是一丝的不悦,森都害怕。
任何人讨厌他都无所谓,他不在乎。
唯独诸葛轻歌,他想要她看到的是最美好的自己。
森无言的收拾起房间来,秀秀看了一会,见森手忙脚乱,怎么收拾都是乱糟糟的,暗自叹气,撩起袖子帮忙收拾。
原以为还能休息一下。秀秀看着碎瓷片中映照出来的自己想。
森虽然在收拾房间上一丁点天赋都没有,可秀秀却熟稔于心,不一会儿就将房间收拾好了,小丫鬟也按照她的吩咐将别的花瓶摆在房间里。
这个房间恢复如初,半点看不出不久前才被森破坏了一遍。
森看着觉得很神奇很震惊,他由衷的对秀秀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你很厉害。
秀秀礼貌性的笑了笑,并不将这话放在心里,她提醒道:主子现在已经差不多到院子了,你现在跑过去也许还来得及迎接她。
差点忘了!森一拍自己的脑袋,脚底抹油一般的跑掉了。
秀秀看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她也向院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纯裳从下人房的方向走出来,走向她,落后她一步跟着秀秀。
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只要你一发出信号,我们就会行动。纯裳两颗眼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一会儿看左边,一会儿看右边,那样子恨不得生出三个头来,好将周围都看遍了,避免有人听到她们说的话。
秀秀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眼中一片清明:很好。
她顿了顿,问道:莫秋那边呢?
她今儿个去了钰夫人那儿一趟,应当是将我们的消息递给钰夫人了。纯裳想了想,说道。
确定?
八。九不离十,我看到她得了钰夫人的赏赐,一根足银打造的五枫发钗。那样东西,纯裳从前从没见莫秋戴过,哪怕是去幽会刘山的时候,这足以说明五枫发钗是莫秋刚得的。
秀秀心中感到深深的悲哀,这是她给莫秋最后的机会,可莫秋还是义无反顾的踏进了泥潭之中,并且义无反顾。
既如此,那明日也怪不得她们了。
纯裳似乎看出秀秀心中有憾,嘴笨还偏要勉强:能做一世朋友的人不多,有人来也会有人走的。
她说完,自己都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便又道:你就当我没说!
弄得秀秀苦笑不得,你这性子,我都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了。
不过我盼着,你最好一生一世都不要变。秀秀眺望远处。她这一生,得到的少,失去的多。再多失去一点,都心痛不已。
纯裳喏喏道:不会的。
已进院门,诸葛轻歌同森的说话声也隐约能听见大半。
秀秀道:你先退下罢。
好。纯裳往回走。
秀秀最后看她一眼,走向和煦的日光下,同诸葛轻歌行礼:秀秀见过主子。
半日不见,秀秀眉眼中的伤愁似乎更加浓重了。诸葛轻歌含笑点头,心中却无笑意,心如明镜灵台一般,照着人间百态。
下一次,你可不能再丢下我跑了。森胡搅蛮缠着要诸葛轻歌的承诺。
诸葛轻歌点头,不会有下次。
却也没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雪箐将准备好的三星草沾了雄黄粉,又过了水,在诸葛轻歌身上轻轻扫过,寓意清除污秽,平平安安。
折腾完,诸葛轻歌才得以脱身,回屋休息。
她方一坐下,似又闻见蜀槐馨香,可左右探看,并不见秦睿的身影。
正好雪箐进来,诸葛轻歌便问她:你可有闻见蜀槐的香味?
雪箐吸了吸鼻子,摇头道:这屋里时常燃着安神香,又怎么会有蜀槐的香味?
诸葛轻歌想了想,雪箐说得也不错,便不再放在心上。
主子,今日一行,你们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可需要奴婢做些什么?在自己的地盘里,雪箐这才将压抑在心底的疑惑问出。
诸葛轻歌简单将今日遇到的刺杀说了。
是谁人要刺杀王爷!雪箐愤怒得眼睛都变成了猩红色,面色也有些扭曲,看起来凶狠气愤。
诸葛轻歌侧目,雪箐的反应,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