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了下来。
高供奉不安的望着杨不苟,他全身绷紧,预防着杨不苟暴起伤人。
李言神情紧张地看着这个哥哥,他从高供奉的动作看出,这个哥哥绝不简单。
“哥,你不要怪供奉,他没有根据的话是不会说的。”
李言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他心想,于其这样让杨不苟积压怨气,不如让他早些释放出来。
杨不苟目光扫过高供奉和李言,便似他们都不存在似的,弯下腰拾起地上杨安安那片被扯下的衣袖。将它轻轻放在脸上,他嗅着上面留存着的她的气息,一时陷入痴想。
“大皇子要拿咱家撒气也没关系,只要大皇子能过情字这一关,咱家也算是尽了一份忠心。”高供奉心平气静地说道。他看出杨不苟已经散去了劲气。
杨不苟放下衣袖,将它折好放入怀中,然后目注李言平淡的说道:“你既然决意要离开,那就最好快点动身。后市街那里有家张记客栈,唐安安在那里等你。”
他又望向高供奉,“高要呢?”
“他去跟着段公主追出去了。请大皇子放心,高要只是怕她们出事,并无他意。”高供奉恭敬地说道。
“那供奉便陪着我兄弟一起去找唐安安吧。顺便把门外你的侄儿高远和他的一众手下解了绑。”话毕,杨不苟转身出了房门,径直去了。
高供奉和李言对望一眼,一颗心终于落下了地。
“他这是肯留下来了?”李言按奈不住心喜,带着一丝不自信问。
“看来应当是这样了。殿下先前拔刀逼迫那女人离开,让咱家惊出了一身汗。”
“是供奉把本王娘亲的死,都落在她头上,本王才想着添把火油;只是确实冒险了些,幸好供奉拦住了她。若是她真死在我们面前,我们与他的梁子就解不开了!”李言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董妃当年这样做是最好的结局了,若强撑下去,贾贵妃的手段还会狠些。说起来,那个杨安安帮了大皇子,咱家这样硬栽她害死董妃,将来大皇子会饶不了咱家!”高供奉眼中充满了忧虑。
“他有这么厉害?供奉也会惧怕他?”李言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高供奉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一片落叶在他手中,亦可伤人。
“他确实很厉害,二天前咱家还可以用相扑术对付他,现在不成了。”
“本王听说项天歌很厉害,他比项天歌如何?”李言好奇问道。
高供奉沉思了一下,很慎重地说道:“依咱家看来,大皇子有项天歌近六成的实力。但大皇子实力增长很快,若是一直这样增长下去,咱家就无法想象他到底有多厉害了。”
李言听了微微有些吃惊,心道:他有这样的本事,留下来也不怕了。若是被逼急了,大可以冲杀出临安城。如此,自己内心便会少了份内疚。
李言和高供奉来到后市街张记客栈,找到唐安安二人时,唐安安眼泪掉了个不停。
高供奉不喜欢唐安安,一直认为她心机深沉,便在一边只是冷着脸不停催促。李言也急于脱身,四人便不再停留,摸黑直奔保和坊而去。
到了坊巷口子,高远正等着他们。
高供奉张口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高远一笑,说道:“三伯,我二弟便是这一带的活地图,我只把名字一报,他就一清二楚。现在正主儿的儿子已经被扣在赌坊里,就等殿下和三伯来处理。”
四人随着高远来到门店前,就见门店的招牌上书着:“高氏斗坊”四个漆金的大字。
高远在门上有节奏的敲打了几下,稍停那门就开了一条缝。门内是个小厮,见到高远慌乱拉开半扇门,口里说着恭维话:“大爷来了,二爷正在后院等着。”
高远也不理他,当先闪身进去引路,李言四人则紧随其后。
此时正是赌坊的热闹时候,除去各个有字号的赌房,厅堂里也摆了四个阵势。
在压大小的吆喝声和一众赌客的眼光中,五人直奔后院。
李言几人一路行来都还好,只有唐安安和小荷,甫一露面,便有无数目光聚焦过来。有几个没眼色的赌徒还想伸手过来,就有晓事的护坊一把拦住,小声骂道:“好大的狗胆,这可不是坊里的姐儿,是坊主的家眷,便不要命了!”
那挨了骂的赌徒讪讪笑道:“小人只道是姐儿呢,却没想过是主家的家眷,坊主真是好福气,仙女也不过如此。只是,以前怎么没见过?”
那护坊瞧见李言他们走远了,抬手就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爆栗,骂道:“你这没眼色的泼皮,没见着前面两个大爷?打头前的便是坊主的大哥,他身后那个别看穿着旧衣,那气色望着就不是普通人,坊主的大哥在他面前都矮了一头。那两个美人自是跟着他来的。还有最后那个老者,看出来了没有?”
“怎么?有何玄机?”
护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瞧着他下颌可有一根胡须?”
“莫不是宫里出来?”那赌徒睁大了眼睛。
“心里有数就好,莫要嚷嚷!”护坊低声说道。
李言到了后院深处,就被请到坊主高见的厅堂落坐。不多时,高见就喘息着赶过来,他身后还有两个护坊架着一个少年过来。
高见先恭敬的给李言见了礼,又向自家三伯高供奉请了安,这才要两名手下将那少年丢到堂前,教他跪好。
高见向李言介绍道:“主人,这便是那王捕头的儿子王金发。小人听大哥传信过来后便上了心,正好也认得这家人,他家这小子是坊里的常客,现在已经欠下了六百两银子,要怎么做主人尽管吩咐!”
李言抬眼望过去,就见那跪在地上的少年约摸有十五六岁,他垂着个头,一付很沮丧的样子。
李言没心情管他,只是问到:“通知他家里人了吗?”
“派了几个护坊去,这时那个王捕头应当快到了。”高见忙答话道。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前面就传来喧嚣声。有个尖锐的女声嚣张的高叫着:“你们这些腌瓒货,便不知我家老爷是衙门里的么?我儿子也敢动,就不怕老娘的夫君带人封了你们的场子,都下到大狱里吃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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