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邢家商铺的杨不苟,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计他,他此时的心情极为舒畅。
他与杨安安之间终于跨过了艰难的一步,依然搂在杨安安腰间的手,感受着她腰腹的柔软,让他颇为陶醉。
杨安安在商铺时极其自然地坦承俩人是夫妇,这给了他鼓舞,让他浮想联翩。
他偷偷地将手微微向杨安安的小腹处移了移,杨安安当即娇羞地嗔了一声:“别动,这可是大街上呢!”
杨不苟讪讪一笑,低声说道:“我好想马上回到家里!”
她白了他一眼。
“回到家也不许!”
“为什么?”他有些不解。
“我还没想清楚!”她脸上现出一丝忧色。
“还要想啊?你刚才不是承认了我们——”
“刚才是刚才,是做给别人看的!”她打断他的话,有些霸道地说。
“我不管,就当你是答应了的!”他有些生气了,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故意贴紧了些。
杨安安有些无奈,小男人现在也有些霸道了,比她还强势,还蛮不讲理些。她只好由着他,迁就他,谁要她喜欢他呢,爱他呢。
如果自己从来就与山寨没有关系多好,如果自己的生活中,没有出现过暗蛇多好;她有些懊恼自己的过往,那些都是缠绕着她的阴影。
“夫人,买蛇吗?”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让杨安安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
那是一个老妇人,她脸上的褶子犹如沟渠布满了面部,诉说着岁月带给她的苦难;她浑浊的眼珠没有光彩,透露出生命即将终结的信息。不过,它仍然顽强地挣扎着,表现出一丝对命运的不甘,和求生的**。
杨安安锐利的眼睛盯着老妇人的脸,她的嘴唇抿了起来,杀意渐渐由她身上发散。
老妇人感觉到了面前这个美妇人的敌意,她有些惶恐,手抖动的更加厉害;她颤微微地,怯懦地,卑微地低下眼睑;用不连贯的声音向她表达,自己并无意冒犯她。
“有个老官人,他给了我十文钱,说你喜欢蛇——”她将颤抖着的手向身后一指。
杨安安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就望见那个让她永远也忘不了的身影,他就伫立在数十步外。
那个身影,一直就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身躯开始战栗,手脚开始发冷。
她的瞳孔也开始收缩。
暗蛇,是暗蛇!
杨不苟按在杨安安腰上的手松开了;他化成一团影子,向暗蛇所在的地方扑去。
而暗蛇这时一闪而逝,隐入到了一个巷子之中。
杨不苟冲到巷子口,里面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已经分辨不出哪个才是暗蛇。
他回到杨安安身边,见她一付紧张的样子,就握住她尚在微微颤动的手。
“是暗蛇吗?”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是他!他不想放过我们!”她磕着牙齿说。
老妇人没有感受到面前美妇人的变化,她还在用不连贯的语句,絮絮叨叨解释,“我的蛇编得很漂亮,你看,它就像真的一样,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她举起手中用青竹编的蛇,它栩栩如生,还吐着红色的舌杏,让人觉着诡异,生出危机。
“它不贵,十文钱两个,只要十文钱。我孙子生病了,他需要钱看病——”老妇人声音里透着无奈的哀伤。
“不用怕他,躲在暗处的人,永远见不了光!”杨不苟淡淡说道。一把从那个用乞求目光看着他们的老妇人手里,抓过青色的蛇,拔掉了它的头。
老妇人震惊地望着杨不苟,她的手——颤抖地更加厉害起来!
杨不苟从腰间摸出二钱碎银,放在呆立着的老妇人手里,然后再次揽住杨安安的腰,旁若无人的向前行去。
老妇人捧着银子,嗫嚅着嘴,口齿不清的一声声说着:谢谢。
待二人行得远了,她才挪动脚步,一步步向那暗蛇曾驻足过的巷子口行去。巷子口那个消失过的暗蛇又现出身来,他走到老妇人身边,卑微地躬下了身体。
老妇人便似没看到他,继续往巷子里走,而暗蛇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半步处。
突然间,老妇人停了下来,她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回过头对身边的暗蛇说道:“你不要大意了,李允并不弱你多少!”
暗蛇一愣,愕然问道:“主子,他果真有这么强?”
“很强,他的气息与常人不同,我从没感受过这种气息,很霸道!你对他要多加小心些!”那老妇点了头说道。
“好,奴才会小心的!”暗蛇漫应了他主子的话,只是心里并不服气,总是要较量一番,才能断个谁强谁弱。
老妇人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将手中装着竹蛇的篮子塞到他手中,说道:“正面与人交锋是愚蠢的,官家就是吞不下一口气,结果落得一家人破败至此。你要接受教训,要做好一个暗中的蛇,在敌人疏忽时再给他致命一击!”
暗蛇心中一凛,收起狂傲,低声应了声“是”。
烟花巷还是那个烟花巷,路上还是积有污水,道路两旁的暗沟里还是散发着臭味;
烟花巷的妇人们依然同往常一样,赤膊整理着各式蔬菜;她们掐去怏怏了的叶子,再往嘴里灌上一口水,喷在青菜上。被水滋润了的清菜,又再次散发出光泽,引诱着路人的目光。
杨不苟依然搂着杨安安的腰,迈步进入烟花巷中;
杨安安的腰柔软而不失弹性,那种触感让他的心都要发出**,他迷上了这种感觉,再也舍不得放手。
二人一步步走向自家的小院,只是他们突然发现气氛有些诡异;只要他们走向前,原本密集的人群会自动闪向两旁,让开道路;而原有的喧闹仿佛被时间冻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们的身上;便是正在摘菜的妇人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然后,身后有人私下低语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到没,就是那对没羞耻的狗男女,据说是姐弟,跟烂菜叶子一样,一对垃圾!”
“不是吧,听说那妇人是婢女,那少年是主家的少爷。”
“管他们是不是主子和婢女,这男少女大,差了十多岁,总是有伤风化的!”
这些议论声很低,却恰好能让他们二人听个清楚。
杨不苟望向杨安安,就见她面上升起绯红,她的手开始去掰他的手指,尝试脱离他的搂抱。
杨不苟愤怒了,他的手更加有力地把住她的腰。
然后他停住了脚步,一双含着愤恨的眼睛扫向众人;被他目光所及的所有人,均畏缩的垂下头来。
“凡辱我安安姐者,为我死敌,必将讨个公道!”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威势,传到小巷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许你做得,便不许我们说得?你便是再凶狠,又能将我们的口一个个都封住不成?”这时一个声音自杨不苟身后响起。
杨不苟缓缓回过头来,眼睛如利箭,往发声的方向望过去;
人群像躲避箭矢般朝两旁闪开,人人都满是期待地,等着接下来发生的冲撞。
几个泼皮很快被孤立于人群之外,他们心怯地缩到一起,将那个发声的泼皮,顶在了箭矢的锋芒之处。
“大家莫怕他,熙春楼的贺狎司发话了,他要为我们做主。”那泼皮两股颤栗着,抬出贺狎司来为同伴们打气。一提起贺狎司,他的胆气壮了不少,声音再次拔高叫道:
“贺狎司号称拦路虎,是南北瓦子出了名的英雄。有他老人家做主,还怕什么?他老人家发句话,这周遭便能聚起数百条好汉。今日大家随我一起争个头功,到时贺狎司高兴了,便到熙春楼去欣赏那些白嫩的姐儿!”
“刘老大说的对,他只一个,我们分了他的四肢,还多出二个人;用不着怕他,拿下他去找贺狎司要好处!”有二个汉子受到鼓舞,跟着那刘老大叫着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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