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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身世?

    入夜后的杨宅很静,而静中的空气却带了些燥动。生活在宅子中的一对男女,因上午的一场未遂事件,各自陷入不安的对立之中。

    他们互相装着没看见对方,谁也不肯先开口;好像谁先开了口,谁就是输家似的。

    杨安安留了半扇门后,便坐在床头想心事。

    她在想:那个泼皮来了他会怎么办。

    他一定会很生气,可他无可奈何。她会狠命的**,用这种方式刺穿他的心。

    她又想:那个泼皮可能根本进不到她的房来,他可能刚一迈进院子,就会被他赶走。他现在很凶,那个泼皮要不识好歹,兴许连命都要丢了。

    不行,我要看看他会怎么做!她悄悄起身,把身子伏在窗下,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着院子。

    杨不苟轻轻推开房门,长吸了一口气。

    豆腐摊子下午的情形他都看到了,杨安安留了半扇门的举动他也一清二楚;

    自白天的事后,他心中有兴奋,更多的却是自责;

    他做了她不愿意的事,而她却是他心中一直爱着的女人;自己是她养大的,这样做,是不是过份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去干涉她的行为了,尽管自己是爱她,是为她好——。

    他看向院门,有些伤心地想:如果来的是一个真正的汉子,是像师父那样的正人君子,他会祝福他们;可是那个泼皮,他想都不要想!

    他关上院门,找了个凳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院中;

    只要有他在,看有什么人能再肆无忌惮地进出这个小院!

    许久后,院门发出被人用力推动地咣当声。

    杨不苟隐隐听到,有人嘟嚷了一句:好你个贱妇,说好的许诺却不作数,耍弄爷是吧?爷今来个霸王硬上弓,你是母夜叉,爷便做那菜园子。

    那人似是往后撤了数步,随后攒劲发力,借着冲力攀上了院墙。

    那人骑在墙上,四下探望;看见端坐院中的杨不苟,先是吃了一吓,随后一张龌龊的脸就挤出笑来,纵身就跃入院中。

    “你想干什么?”杨不苟慢慢起身站起来。

    泼皮伸手绺了绺发丝,把那干瘪的胸挺了挺说道:“爷与你安姐姐说好了的,今晚爷就是你便宜的姐夫!”

    杨不苟听了这话眼睛就瞪圆了,张口便从嘴里喷出安姐姐以前骂人的脏话:“放你妈的狗屁,信不信小爷我废了你个杂种!”

    那泼皮听了杨不苟的秽语,“嘿嘿”发出几声邪笑:“小子,爷冲着你那有几分姿色的安姐姐,便不与你计较;莫要再惹恼了爷,爷便是动根手指,也能废了你!”说着便再次举步向主屋走。

    杨不苟此时哪里还耐得住,臂膀一动,屈指直取他的喉咙。

    那泼皮原来也是练过的,迈步时就有了几分提防。此时见杨不苟出手直取自己要害处,也不惧怕,抬臂就来格挡。

    他心想:老子瞅你安姐姐长得勾人,也不想与你交恶,但你自己来惹我,那就怪不到老子了。就是母夜叉要有什么想法,我也有说辞。

    只是他没想到过去只敢躲在一旁,用仇恨眼光望着他的小子,现在不是吴下阿蒙了。

    杨不苟与师父过招近半年,各种应对早已了然于胸。当即变招抓向对方手臂,抓实之后,早已发动了的右膝就冲着对方的肋部,撞了上去。那泼皮的左肋经此这千钧重击,根根肋骨应声断裂,内里器官多有破损,当即一口鲜血喷出,双眼一翻便软倒地上。

    杨不苟却还不解气,抬脚便要踏向那泼皮的肚皮,猛然间却被一双温热的手臂环抱住腰:“使不得,要出人命了!”

    是杨安安,她紧紧抵在杨不苟背上,叫他一时劲气全泄,半边身子都**了。

    俩人保持这样的姿势有一会儿,杨不苟咽了口唾液,轻唤了一声:“安姐姐!”

    “不能再下重手了,他现在估计去了半条命。你这一脚下去,他多半没救了,为他一个烂人,逼你四处逃遁不值当啊!”杨安安泣声诉说。

    她并不在意一个泼皮的生命;她自幼随在养母身边,见惯了杀人场面,自己手里也有不下百十条人命。但她不想杨不苟也摊上人命:杀了一个便会有第二个,人一旦开了杀戒,会收不住手,会上瘾!她不想杨不苟成为璮哥儿那样的人屠。

    另外,这里是临安,可不是在山寨,杀了人这里就呆不下去了;她在这里可是有使命的。

    杨安安环抱着小男人,小男人身上那青春的气息让她迷醉,她不由自主将脸贴在了杨不苟的脊背上。

    “我可以听你的不杀他,但你要把我和你的关系,我的来历告诉我!”杨不苟想了想说。

    杨安安心头一颤,松开抱着他腰的手,脱口说道:“你是我捡来的,又能有什么来历?”

    “你骗不了我,你以前骂我时说过,我与我爹一样坏,那我的来历你一定是知道的。”杨不苟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杨安安一张脸阴沉下来,有些着恼说道:“先把这个腌臜货弄出去,我说给你听!”

    那泼皮还在昏死中,杨不苟将他提起,夹在腋下,打开院门后便丢出门外。

    俩人回到主屋,便相对而坐。

    杨安安略为沉吟了一下,便张口讲述起来。

    十几年前山东路闹饥荒,北齐淄州府官仓里有数十万石粮食,但知府杨大经却不肯放粮救济百姓。

    数十万百姓饿死了有三成多,淄州府是饿殍遍地,惨不忍睹;众百姓无奈只好**而起,大家杀进淄州府,将杨大经一家屠戮殆尽,只有他不满周岁的儿子和一个小婢女逃了出来。

    “你便是那个孩子,而我当时十四岁,是你生母的贴身丫鬟;你母亲生前待我甚厚,把我当妹子;民众攻入城内时,她要我带你逃走。她说:逃到南唐去,越远越好;她说北齐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在北齐,人没有生路!”

    杨安安眼望虚空,她脑海里回旋着董妃绝望又坚定的眼神:带他离开这里,让他做个过平静生活的普通人。

    “我一个刚十四岁的小姑娘,抱着你一路逃到南唐,带着你到处讨粥喝,过得很艰难。”说到这里她的泪水流了下来。从南唐皇宫里逃出来后,她四处躲藏,逃避追杀,若不是山寨安排在临安城的“暗蛇”相助,她早就落到官府捕快手中。

    “没办法,为了生存,我把你寄养到湖州那个山村里,就自己出来做没羞耻的生意,好歹能攒下点钱养你!”

    “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如果不是你父亲贪婪,不顾百姓死活,你和我也落不到这般田地。”

    杨安安说着就眯上了眼睛。这不是她在胡编,事实上这是她曾经历过的事。二十多年前她就是淄州知府家的小婢女,因为不甘受辱,她打了比自己小两岁的知府的儿子,被关进了大牢,险些饿死。

    是领着饥民起事的养母杨妙真,打破牢笼救了她。杨妙真收留了她,给了她一口饭吃,还教会了她武艺。

    【作者题外话】:看官,给俺爆更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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