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宇文若华今日是诚心要耗在这里了,她却不碰方桌上的茶杯,嘴里说着:“嫂嫂客气了,不忙,不忙。我才喝了一整碗茶,还不渴。
郝妈妈心中实在的讨厌宇文若华,但此刻也实在不好直接下逐客令赶人。她便站回到了长公主的身边,只是盯着宇文若华一直观瞧。
宇文若华好像根本就没有感受到郝妈妈的目光,仍然带着一点笑容,坐在椅子上继续跟长公主攀扯。
长公主往常也不是一个太柔弱的人,也不至于因为被不喜欢的人缠住说话,而觉得太过困顿。今日不知怎么了,不过是两三盏茶的功夫,长公主竟然觉得头昏沉的厉害,疲乏的连话都懒得说了。她用一只手撑住额头,手肘就撑在身边的软靠上。
“长公主有些疲累了,请夫人退下吧。郝妈妈上前给宇文若华行了个礼,直接下了逐客令。
宇文若华忽然瞪大了眼,一掌拍在身边的小方桌上,高喝着:“狗奴才,你算是什么身份,本夫人同公主说话呢,哪里轮到你插嘴。公主宽厚仁慈,竟然纵得你们这些狗奴才没规没矩,竟然欺负起主子来了。本夫人今日就要教育教育你什么叫作规矩!宇文若华说完,便起身,她一只手扯住另一只广袖,抡圆了胳膊就要去掴郝妈妈。
就宇文若华这点斤两,在郝妈妈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郝妈妈陪在圣后的身边已经差不多有三十年了,她陪着圣后从阴氏嫁入皇宫之中,她帮助圣后一步步从地位不稳的皇后的成为能跟圣皇并称二圣的圣后。宫中有什么样的鬼祟伎俩和不入流的手段郝妈妈最清楚了,她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和许许多多的欲望和野心。跟那些已经成了人精的娘娘们相比,宇文若华这点子贪财的心思简直都摆不上台面。
可也正因为她这些心思不能摆到台面直接说,便也让人觉得烦扰非常。郝妈妈看着长公主有些苍白的脸色,实在心疼非常。她的反应可要比宇文若华快多了,郝妈妈飞快地跑到了长公主的面前,张开双臂将长公主护住,然后高声呼喝道:“来人啊!宇文若华以下犯上要对长公主行凶了!
守在廊下的两个宫女飞快地闯了进来,一左一右地将宇文若华的双臂控制住,只等着长公主或者郝妈妈下令,便将宇文若华扭送出去。
宇文若华被两个宫女扭住,仍然不甘地叫嚣着:“贱婢!你们放开本夫人,都是这个刁奴陷害本夫人,本夫人要替公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刁奴!
跟在长公主身边的人早就看不惯宇文若华跟沈家那帮人了,都是憋着一口气的。若不是长公主一直吩咐下面对沈家的人要以礼相待,要拿出天家的气度来,对于沈家的那些人,他们是早就要拿大棒子都打出去的。现下终于等到了一个能好好为长公主出口气的机会了,她们心中已经恼了这个宇文若华许久了。仗着出身宇文世家,她一个没有任何封赏的白丁在长公主面前却处处不敬。
现在就将宇文若华拖下去痛打一顿才痛快呢,她们早就在内宅外面的耳房之中准备好了凳子、绳子、棍子之类的物价,就连堵嘴的帕子都准备好了。
郝妈妈考虑的可不只是解气了这么简单,她想要为长公主省去以后的麻烦,难得宇文若华送上来这么大的一个痛脚在手里,必然要好好处理下。郝妈妈是绝不会将此事轻易接过的,也绝不会自己料理了宇文若华,她要让宇文家和沈家的人都上门给长公主道歉。
“还不将这疯妇的嘴巴堵上!在长公主面前胆敢如此放肆,以下犯上,这是犯了杀头的大不敬之罪了!今日将她拿下,必然要送到有司衙门法办!郝妈妈义正言辞,双眼通红地瞪着宇文若华。她就像是一只愤怒的母狮,为了保护她的小狮子,她可以殊死搏斗。
也许是郝妈妈的眼神太过凌厉决绝、太过有威慑力了,宇文若华在郝妈妈的目光之中怯懦了。张了张嘴,她却再不敢口出狂悖之言。
郝妈妈自然不肯这么轻易地就让宇文若华到衙门去,她见宇文若华已经被两名女卫彻底控制住了,绝无暴起伤害长公主的可能了,才慢慢走到宇文若华的跟前,一掌掴在宇文若华的脸上。
“你个刁奴,胆敢如此对本夫人,本夫人定要将你碎……宇文若华的叫嚣在郝妈妈的目光中越来越弱,到最后竟然不敢说下去了。
“看在咱们驸马的面子上,才尊称你一声夫人。你还真就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不过是个白丁。见了长公主是要行三拜九叩的大礼的,咱们公主最是宽厚仁慈,从来没在你一个白丁面前拿过架子,你就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你口口声声称呼老妇人为刁奴,老妇人可不是奴籍,是身受圣后恩典的正二品女官。你一个白丁见了老妇人也是要行叩拜的大礼的,你辱骂老妇人,按照唐律是要流放三千里的。你对长公主大不敬,按照唐律应当斩首!后面的话,郝妈妈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宇文若华身上开始不住地颤抖,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她一直以为长公主是个好拿捏的人,之前也没少到这里打秋风,没想到今日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女官发作都如此厉害。
“你们将宇文若华捆好了,堵上嘴,直接押到刑部去。若是有人问起,将你们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如实说出来便是。郝妈妈对压制着宇文若华的两名女卫吩咐道。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宇文若华疯了一般地挣扎起来,发髻都散乱开了。
“翠微,将宇文若华刚刚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等会拿上腰牌进宫禀告二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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