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聂远脸上的凝重,顾淮安不解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妥,非常不妥,你知不知道,姜贵妃为了救出姜文才,说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皇上已经信以为真,显然对你极为不利,你要知道姜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若是她出手,你凶多吉少啊……”
聂远如何能不急,现在看来姜贵妃摆明了就是和顾淮安做对。
宋清歌也是没想到,姜婉卿会当真插手这件事,如今看到二人脸上的凝重,她却不得不走上一步险棋。
“事到如今,我们就只有先发制人!”
</br> “如何做?”聂远问道。
他现在觉得当初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就是反对宋清歌给顾淮安出谋划策。
宋清歌没有事先回答,而是在桌案上拿出一张纯白的宣纸,头也不抬的吩咐道,“磨墨!”
顾淮安赶紧过去磨墨,而宋清歌则是拿起毛笔,沾了墨汁在宣纸边写边说,“如今我们只有把姜文才所有的罪状呈现在皇上面前,既然对方摆明了就是要打持久战,那我们也不能怕了他,先递状纸,由皇上亲审,还要劳烦舅舅将状纸亲手递到皇上手里。”
宋清歌在宣纸上将姜文才每一桩罪状写的事无巨细,末了在最后加上一排小字,待字迹干透之后卷好递交给聂远说道,“麻烦了。”
“放心,杂家定亲手交给皇上,那么杂家这就回宫了。”此时已经二更,再宫门快要落锁之际,聂远回到了宫里,得知皇上还在紫薇宫,转而去了紫薇宫。
紫薇宫内,周武帝还陪在姜婉卿身边,见聂远这么快就回来了,周武帝冷冷的问道,“问清楚了?”
闻言,聂远微微偏头看着姜婉卿故作虚弱的模样,心中一阵鄙夷,却也不忘宋清歌交给他的任务,上前跪拜在周武帝面前,从袖子里拿出状纸,高举过头顶大声道,“回皇上的话,姜文才所有的罪状都清楚写在这状纸上,请皇上过目。”
明明是让他去问清楚,怎么回来还带了一张状纸回来?
周武帝刚想要发作,聂远接着说道,“奴才愿以人头担保!”
想骂出口的话就又咽了下去,周武帝怀疑到底是怎样的罪状竟让他敢用自己的人头做担保?
反观姜婉卿,甚是心惊,想不到对方会有这一手,若不是周武帝在这里,她恨不能将聂远拖出去乱棍打死。
如今亲眼看到周武帝接了状纸,她却无可奈何。
周武帝拿着状纸的手剧烈颤抖,腮帮子因为愤怒用力咬着,姜婉卿都能听到牙齿咬的咯吱响。
佘家灭门,私开石矿,甚至虐待矿工至死,逼良为娼,这等等罪状,是周武帝想都没有想到的,然而状纸的最下面一排小字吸引他的注意:凤星已经降世,大周朝若想百年平安,皇上的选择至关重要。
凤星降世?
这时,周武帝脑海里响起钦天监的一句话,“皇上,不久的将来,大周朝会迎来凤星降世,乃是吉兆,若想保的大周朝百年基业,万不能忤逆天意。”
周武帝暗暗心惊,知道凤星降世这件事的,只有他和钦天监二人,如今凤星已经降世了?
这是何时的事儿?他怎么没听钦天监提起过?
“聂远,我问你,这状纸是何人所写?”看字迹,并不是顾淮安写的。
聂远一愣,不明白皇上是如何看出这状纸是其他人写的,看了一眼同样好奇的姜婉卿,聂远恭敬的说道,“一位女子,不过对方没有透露姓名,所以奴才并不知。”
并非他有意隐瞒,实在是他也不清楚宋清歌到底写了什么竟会让周武帝反应这么大?
女子?凤星!
周武帝断定,这凤星是一位女子没错了,只可惜不知道名字,“可曾见过这女子?”周武帝又问道。
聂远果断摇头,“不曾,这状纸乃是那女子让丫鬟递给奴才的。”
听他这么说,周武帝已经能百分之百确定这女子定是凤星了。
如今凤星都以出面,得以看出这件事的严重性,按照凤星的意思,若想大周朝百年太平,只能顺着凤星的意思。
转而他看向姜婉卿,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怜惜,有的只有冰冷,“罔朕如此信任你,你竟敢欺骗朕?!”用力甩开姜婉卿冰冷的手,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她。
姜婉卿心惊,她不知道状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会让周武帝突然对自己冷淡,害怕至极的她开始哭诉道,“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所说句句属实,臣妾不知状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会让皇上怀疑臣妾,可是臣妾断然不会欺骗皇上的呀……”
看着昔日疼爱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周武帝多少有些心疼,可凤星的意思不能忤逆,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时,聂远想起宋清歌之前说过的话,于是跪爬着往前说道,“皇上,那女子还说……”
一听事关凤星,周武帝立马追问道,“还说了什么?”
聂远看了看姜婉卿,这才悠悠说道,“她说希望皇上亲自监审,以证公平。”
既然是凤星的意思,周武帝自然答应,“好,朕要亲自监审,宣顾淮安,姜文才,以及所有涉案人员连夜前往辰乾殿听审!”
周武帝连夜监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顾府,顾淮安和宋清歌并没有入睡,因为已经猜到周武帝会爽快的答应。
顾淮安狐疑宋清歌到底在状纸上写了什么竟会让周武帝爽快的答应。
二人简单的收拾一番,顾淮安穿上朝服,带上官帽,就欲进宫,宋清歌连忙叫住他,“你就想这么进去?”
意思光靠一张嘴就能打赢这场官司?
顾淮安不解,正要仔细询问,却见她拿出一套小厮的衣服穿上,转而对漓涧吩咐道,“这会儿你去那少女家中,动作快点或许能赶在下葬之前阻止他们,务必尽快将尸体带进宫来,我们先走一步。”
“你这是……?”看她这幅打扮,而且又背着木箱,怎么看怎么奇怪。
宋清歌笑笑,从兜里拿出一串假胡子贴在下巴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双手抱拳恭敬道,“大人,鄙人仵作是也。”
顾淮安这才明白她的用意,暗暗夸赞这女人果然脑子灵活,拉上她的手,上了马车。
见他们走后,漓涧也赶紧行动起来,带上一两个家丁,去了那被逼死的少女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