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布莱兹统率的各舰已全数撞上了皇家舰队的“山压之阵”。
条条火舌在船阵中肆虐。
片片火海将皇家舰队的新式战舰吞没。
风向这种东西,对于已经失控的火势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火焰,将天空照亮,将湖水染红。
火势,仿佛要将天空烤焦一般,仿佛要把湖水煮沸一般。
赫列斯号上的奥托,呆呆地看着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的“山压之阵”。
那一座座“巨山”,此时都已化为一团团火球。
即使身处远离火海的赫列斯号上,奥托也仍旧能清晰听到火星爆裂的声响、火焰烤焦木头的声音。
事态转变得太快,让奥托瞠目结舌,迟迟难以过神来。
而联合舰队的火攻并没有到此为止。
借着那耀眼的火光,奥托清晰地见到——两条长长的船队,绕过原本名为“山压之阵”的火海的左右两侧。
在绕开火海后,这2条狭长的船队合兵一处。
然后笔直朝奥托这边冲来。
望着正笔直朝他们这边冲来的敌舰,奥托意识到了这些敌舰要来做什么。
感到手脚瞬间冰冷下来的他,立即像是条件反射一般,高声嘶喊道:
“敌军来袭!后撤!后撤!”
即使奥托明白——他们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撤退。
但在恐惧之情的驱动下,他还是一遍接一遍地嘶喊着“撤退”。
……
……
参加火攻的是舰队中所有的1号战船。
而所有的1号战船共分成2队。
一队由布莱兹统率,负责对由法兰克帝国新式战舰组成的“山压之阵”展开攻击。
另一队则由穆得统率,负责直接进攻皇家舰队的本阵。
现在,布莱兹已经完美地完成了他的任务。
现在轮到穆得了。
绕开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的“山压之阵”,穆得领着剩余的1号战船,朝现在已乱作一团的皇家舰队展开攻击。
不知为何,穆得突然回忆起了2年前登上新大陆的时光。
探索新大陆的那段时光虽然艰辛,但却意外地温馨、快乐。
他不仅为帝国找到了新大陆、创造了历史,还与新大陆的原住民们发展出了一段宝贵的情谊。
——也不知道压里现在怎么样了……
压里——穆得在新大陆遇到的第一个原住民,也是穆得的第一个原住民朋友,同时也是最好的朋友。
——真希望这辈子可以再去一次新大陆呀……
在心中默默地这般感慨了一通后,穆得深吸了一口气,随后——
“点火!!”
……
……
不论是由新式战舰组成的“山压之阵”,还是皇家舰队的大船阵,此时都已化为了火海。
不过因为皇家舰队的大船阵要更宽、更厚,所以祸害还没有彻底蔓延开来。
布莱兹与穆得二人的拼死进攻的画面——苏诚默默地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底。
在见到火焰燃起的那一刹,苏诚那毫无表情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了淡淡的愧意。
——抱歉……
——请原谅我这个不得不让你们赴死的统率……
“哈……”苏诚闭上双眼,长出了一口气。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中已没有多余的情感。
噌!
苏诚拔出了他腰间的骑士剑。
白色的剑尖直指整备火舌肆虐的皇家舰队船阵。
“升彩虹旗!”
“总攻击!”
彩虹旗——布列颠尼雅帝国的特殊旗语。
旗语是——帝国要求舰队全体将士死战到底!
……
……
“疯了!”
奥托状若癫狂。
他看了看正被火舌肆虐、火海吞没的船阵。
又看了看远处已经挂起彩虹旗,朝他们这边攻来的联合舰队大部队。
眼中的癫狂之色又浓郁了几分。
“苏诚那家伙是疯子吗?!”
在逆风的情况下展开火攻,就是在自杀。
奥托万万没想到联合舰队的将兵们宁可自杀,也要拖着他们一起死。
——冷静!冷静下来!
奥托扶着自己的额头,在心中疯狂怒喊着“冷静”。
这一声接一声在心间回响的“冷静”,也确有功效。
他那原本布满癫狂之色的双眼也渐渐清明了起来。
——我还没输!我还没有输!
——我还有一战之力!
尽管他们法兰克帝国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研制、打造出来的新式战舰已经全灭,他们舰队的其余舰船现在也正遭到火焰的侵袭。
但若是迅速整合残余的、还没沾上火苗的剩余战舰,那他还有一战之力,还有获胜的希望。
——没错……
奥托在心中暗道着。
——我现在得赶紧整合好残余的军力!
——只要能整合好残余的战力,我就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振作起来的奥托,准备开始指挥参与的、还没被火舌侵袭的舰船后撤,准备重整阵型、重振旗鼓。
然而,就在这时,奥托突然感到脚下的赫里斯号突然不自然地晃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奥托的这个疑问刚在他的心头浮现,便立即冲上来一名满脸慌张的将官解答了他的这个疑问。
“主帅!旗舰的底部受损!工匠们已经去抢修了!但、但是……工匠让我们做好弃船的准备!”
“什么?!”奥托那圆睁的双目中,迸射着惊惧之色,“赫列斯号的底部受损了?为什么会受损?!撞到礁石了吗?!”
“受、受损原因目前还在调查!”
“混账!别开玩笑了!那些修船的工匠是要让我们放弃旗舰吗?!”
身为皇家舰队总指挥的奥托,比谁都清楚旗舰在水战中的重要性。
旗舰是一支舰队的灵魂所在。
若是旗舰沉了,对各舰将兵的士气的打击将是致命性的。
——混账!
奥托在心头间破口大骂着。
——赫列斯号的底部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受损……!
啪嗒,啪嗒。
几声奇怪的声响突然在奥托的身后响起。
这几声奇怪的声响对许多人来说,都相当地熟悉。
这是湿答答的肢体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后,才会发出的声响。
奥托迅速转回头,朝自己的身后望去。
一名光着双脚、浑身湿漉漉的棕发绿瞳的小女孩正站在他的身后,一边擦着脸上碍事的水珠,一边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奥托。
令人瞩目的是,这名小女孩的背上还背着一杆黑色的斧枪。
刚刚响起的奇怪“啪嗒”声,正是这名小女孩那湿透的双脚踩在木制的甲板上后,所发出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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