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橙把雷大娘留下的酸梅汤又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自己吃肉也要留几口汤给别人喝嘛!好处不能占全了。今时今日,我们家的东西完全可以去往更远的地方。实不相瞒,我已经有新计划了,等时机一到,你们才叫佩服我呢。”
岑浩洋忙问:“是什么计划?”
可橙道:“此时言之尚早,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秋梨也道:“这事么,连我都不知道呢。你问也是无用。”
岑浩洋没法子,只得道:“好吧,那你到时候可别忘了告诉我。”
可橙点头应了,又道:“天色将晚,浩洋哥哥你赶紧回家去吧。不然你娘又要派人来找你了。”
岑浩洋道:“你们留我在家吃饭不行么。”
可橙摇摇头,说道:“我们姐妹三个每次来镇上都是不煮饭的。”
岑浩洋不信:“那你们吃什么?”
秋兰笑道:“我们每次来镇上都是去万苏哥哥家吃饭。”
岑浩洋闻言,只得无可奈何地走了。
晚稻播种后,农场便安静了下来。
可橙见左右无事,便同爹娘商量要扩宽沟渠。
赵长福不解:“为何要扩宽沟渠?”
可橙道:“家里种了那么多水稻,这沟渠要是不扩宽一点,我怕遇上大旱的时候会供不上水。”
赵长福道:“这都多少年没有大旱了?应该不会的。”
可橙道:“爹,我也不是说一定会大旱,只是想着左右无事,不如趁早把沟渠挖好了好防患于未然,免得到时候太过被动。”
赵长福一向听可橙的话,当下便同意了,次日就和显繁两个一人荷一把锄头挖起沟渠来。
赵长贵听显繁说了,忙也拖着显荣过来帮忙。
赵强赵坚两个也跑来帮忙。
村里其他青壮听见三姑娘家要挖沟渠,个个都自觉加入来,李氏感激不尽,变着花样煲各种祛暑的凉茶做各式点心来给众人充饥解乏。
这样一来,不出五天,农场那道沟渠竟然就比之前扩宽了一倍有余!
沟渠一直通到可橙家的稻田里,清澈见底的水一天到晚都涓涓而流。
可橙从未想过扩宽沟渠会进行得如此神速,不免高兴极了,忙命坚子捞了一大桶鱼上来,但凡有帮忙挖沟渠的,一家送两条三斤以上的大鲩鱼!
众人本着常受三姑娘家的恩惠,方才主动过来帮忙挖沟渠的,如今见可橙给报酬,忙推辞道:“不必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这般见外?”
可橙道:“这不是见外呀!这都是你们应得的,不然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呢!再说这也不是钱,哪里就见外了?快赶紧拿回家煮吃去,要是推辞久了鱼也不新鲜了!”
众人无奈,只得收了鱼,欢天喜地地回家去了。
秋梨站在门口,笑着和李氏道:“娘,你看,如今咱们村里的人个个对三妹都奉若神明了!”
可橙道:“哪里有奉若神明!说起来都是你们两个不好,二姐,秋兰!你们两个都不爱上台和人说话,每次都把我推出去。我有什么办法?少不得每次都出去讲话,这次数多了起来,别人有事第一个想到我也是正常的。娘,你说是不是?”
李氏笑道:“你说的有理。”
可橙又道:“娘,我想过了,小弟过年就三岁了,咱们得送他去上学了。”
李氏一怔:“上学?”
可橙道:“对呀,上学。听说陵瑜家塾的韦先生很不错。等过了年,咱们不妨备上一份厚礼,带小弟去陵瑜家塾拜访一下韦先生,要是先生愿意收他,那从此以后就让小弟在外婆家上学,咱们隔三差五再过去看他一回。”
李氏从未与显昌分开过,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忙道:“这……可橙,你容我好好想想。”
可橙道:“还有什么好想的?娘必定是舍不得吧?怕什么,大姐不是在外婆家么?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敢肯定爹绝对会同意!”
李氏“嗯”了一声,说道:“我晚上再和你爹商量一下。”
到了晚上就寝之时,李氏睁着眼睛望着帐顶,一言不发。
赵长福问她话,她也不应。赵长福奇怪极了,忙问:“婉儿,你怎么啦?”
李氏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橙今天说过了年就让显昌去上学。”
赵爱上书屋”两字,忙笑道:“这是好事呀!我去年就想好了,等显昌爱上书屋的!不然跟我似的做个睁眼瞎有什么意思?你瞧咱们四个女儿都认字了,现在连显繁都能写会算了。这放眼整个杏花村,又有几户人家做得到?姐姐们都读书认字,弟弟当然也不能输……”
李氏打断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咱们杏花村没有私塾呀!我娘家村里倒是有,可是又远了点……”
赵长福笑道:“我知道了,你必是舍不得儿子了。”
李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就舍得?”
赵长福道:“孩子大了,终有一天会离开爹娘的,我不舍得又有什么法子?”
李氏“哼”了一声,说道:“你当然舍得!孩子又不是你生的!”
赵长福忙搂过她的肩,说道:“怎么不是我生的?也有我的一半呀,不然你自己如何能够生得?”
李氏道:“我就是舍不得……”
赵长福道:“当初杏儿去织布坊织布,你也说舍不得。如今不也织了快一年了?我十天八天接她回一趟家不也挺好的吗?再说那是孩子们的外公外婆家,舅舅舅妈们个个都待她们跟亲生孩子一般,咱们又有什么好担心?”
李氏道:“话虽如此,然而一想起要和这小家伙分开,我心里就又酸又涩的,不得安生。”
赵长福道:“那是你多心的缘故。”
李氏摇摇头,说道:“我以前也不这样。杏儿她们小的时候我难道还少把她们三个送去桃花村?那时候也没有这种想法,反倒是这两年开始,一旦见孩子们出门我心里就跟猫抓似的,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