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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喝满月酒?!

    赵长福心疼她,忙劝道:“你快歇着去,可别累坏了。”

    李氏笑道:“哪里就累坏了?不过是切点东西罢了,又不用拎着锄头下田!哪里算得上是累?”

    赵长福说道:“你坐那么矮的凳子,会压坏肚子的——”

    李氏“嘘”了一声,指了指厅堂里正在吃面的三个女儿,压低声音道:“你嚷嚷什么?先别让孩子们知道。那三个孩子要是知道了,说不定比你更夸张呢!”

    赵长福闻言笑道:“怕是真会。孩子们实在懂事得很,她们比我这个爹能干多了!”又笑道:“可橙那孩子谈起生意来巴拉巴拉的,那张小嘴比教书先生还厉害!还有秋梨,一句话能噎死一帮人!我就纳闷了,我和你都跟闷葫芦似的,她们姐妹两个怎生就如此能说会道的?现在看来,只有杏儿才像咱们的女儿……”

    李氏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有杏儿才像咱们的女儿’?你的意思是秋梨可橙都是我和别人生的?”

    赵长福忙道:“我疯了吗?我哪里有这个意思!我不过是想说秋梨可橙聪明罢了……”

    李氏见他急得满头冒汗,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行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嘛,我才不是闷葫芦!我心里主意大着呢,话也不少,只是也得看和什么说罢了。”她瞟了赵长福一眼,说道:“从前一大家子挤在老院里,我是有话也不方便说,现如今,咱们一家子亲亲密密的,我话多着呢!”

    赵长福听了这话,笑道:“正是。自从分家以后,个个都话多起来了!杏儿以前胆子小得很,现在也大胆不小。秋梨不必说,她从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变化最大的是可橙,那孩子现在跟个小大人似的……”

    说话间,春杏三人已吃完了面,正往这边走来,赵长福忙止住了话头。

    春杏笑道:“爹,我们吃饱了,你快去吃。”

    赵长福摇摇头,说道:“爹不饿。”

    可橙和秋梨两个把切好的笋丝往厨房里面搬,分批焯水。

    一家五口一直忙到大半夜,方才把大半车竹笋都装进了坛子里。

    姐妹三人早已累趴了,连澡也不洗,倒头就睡。

    赵长福把所有坛子都搬进了后院的小库房,这才进房睡觉。

    次日一早,可橙姐妹三人是被震耳欲聋的拍门、喊门声吵醒的。

    李氏有孕,昨天操劳过度,导致腰痛,后半夜睡不好,一直辗转反侧到天亮给赵长福做好早饭,送他出门后方才入眠,是以即使拍门声响起,她依旧睡得深沉。

    秋梨被吵醒,嘟嘟囔囔地下了床,趿拉着拖鞋一面系衣服,一面不耐烦地道:“谁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春杏干脆利落的下了地,说道:“我去看看,二妹三妹,你们继续睡。”说罢径直走出房间,开了屋门,穿过院子去开院门。

    她还未走近院门,张氏的大嗓门已经又响了起来:“天杀的这是哪里去了?太阳都晒到屁股眼了,怎么还不开门?”

    春杏忙开了门,喊了声“奶奶”,解释道:“昨天睡得晚,所以起不来。奶奶有什么事?”

    张氏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地问道:“你娘还没起来?”

    春杏笑道:“娘一个晚上都在洗菜码菜,至天明才打了个盹,所以还没起来。”

    张氏一听这话,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床?可还了得?是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一面说道:“反了天了!不起床干活还发什么春梦?”话音未落,人已经冲进了厅堂,眼看就要推开李氏的卧房门——

    秋梨在里间听到动静,忙跳下床,冲出来,大声喝住她:“奶奶,你做什么?!”

    张氏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秋梨,便没好气的道:“我做什么难道还要经你同意?”

    秋梨说道:“奶奶在外头做什么,自然不用经我同意。可奶奶如今是在我家,自然先得告诉我了。”

    张氏大怒:“你个丫头片子也是反了天了!你爹都管不住我呢,你胡咧咧什么?”说着只管要推门。

    李氏被吵醒了,打开门问:“娘,你有事吗?”

    张氏没好气的道:“起来喝满月酒去!”

    秋梨一愣:“喝满月酒?!”

    张氏瞪了秋梨一眼,冷哼了一声,问李氏:“满月礼你备好了没有?”

    李氏道:“预备好了。”说罢转身去拿。

    张氏欲要跟进去,秋梨反应快,忙挡住了她。张氏恨得牙痒痒的,咬牙切齿的道:“里头是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么?”

    李氏听而不闻,转身将放在角落木架上的一大包东西取了出来,直接交到张氏手上:“给您。”

    张氏得了东西,喜滋滋的转身走到桌边,将所有东西铺在桌面,一件件的查看了起来。

    “三十个鸡蛋、一尺红布、一包糯米、一包红糖、一包油糍、一包发糕——”她数了又数,翻了又翻,数着翻着,脸色沉了下来,用一双阴沉得要滴出水的眼睛看着李氏,问道:“怎么只有一份?我不是让你备两份的吗?”

    李氏淡定地答道:“娘,我大房一家人不做两家事,为何得备两份礼?”

    张氏道:“我不是喊你备两份吗!你二叔那份你不备?”

    李氏不咸不淡的道:“娘,若二叔还没有成家,一直跟着你们两老过活,我二话不说就替他备了这份礼。可是他已经成家多年,大儿子比我们春杏还要大,我又怎好意思替他备礼?知道的,只说娘是太疼二儿子的缘故;不知道的,还以为娘没教好我这个大儿媳妇,才使得大儿媳妇不懂礼数呢。我娘说了,这当儿媳妇呢,首先得懂礼数,尤其不能逾矩。二叔娶妻生子多年,我怎好把该二婶做的事揽上身来?这不就是逾矩了么?娘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氏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愣了半响,方才憋出一句话来:“那——母鸡呢?你就让我拎着这几样东西去喝满月酒?鸡都没有一只,也太寒酸了!还有小孩子的银镯子你也不给我买一只……也太小气巴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