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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橙道:“娘有娘的顾虑呢。咱们也没法子的。”

    秋梨道:“怎么会没法子?”

    可橙看了秋梨一眼,笑道:“所以二姐就假装被奶奶拉了?”

    秋梨轻轻“啐”了可橙一口,道:“就你眼睛尖!奶奶可没有假拉我!她当时的确是拉了我的!那力气大得很呢!”

    可橙笑道:“得了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奶奶拉的是你的右手呢。你这手段也只是大姐才能上当呢。”

    秋梨听了,忙说:“这么说娘和奶奶都知道了?”

    可橙道:“奶奶肯定是不知道的,你当时喊得真切,倒地又快,连奶奶都糊涂了。不过这也得亏了她本来不清楚你哪只手受伤了,若她早早清楚了,说不定你就蒙混不过去了。娘么,说不定娘也不知道,毕竟娘当时站在奶奶身边偏后一点,便是看不清楚也是有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其实娘心里有时候也明镜似的,不过娘性情内敛,凡事都喜欢放在心里,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秋梨道:“哟?这么说你还挺了解娘的呢!我说你一个毛丫头的知道什么呢!还假装一清二楚……娘要是凡事放在心上,刚才又怎么会差点和奶奶吵上了?”

    可橙道:“这可是你不知道娘的苦心了!该打!”她轻轻捶了一下秋梨的大腿,道:“娘之所以急火攻心,还不是因为你?”

    秋梨不解:“因为我?我做什么了?”她转念一想:“啊!的确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受伤了,娘又怎么这般心急?”

    可橙见她明白了,这才说:“上回我发烧,娘也差点和奶奶吵上了;这回你受了伤,娘又差点和奶奶吵上了——希望没有下回了!”

    秋梨插嘴道:“下回说不定就是大姐了呢!”

    可橙白了她一眼:“乌鸦嘴!”又道:“可知咱们姐妹三个就是娘的底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娘大气,都不会太计较。可是但凡一涉及咱们姐妹三个,娘都会毫不留情的。所以呢,若想尽快分家,就只得在咱们姐妹三个身上做文章了!”

    秋梨闻言苦思了起来。

    可橙捅了捅她的后腰,道:“你在算计什么呢?”

    秋梨紧皱着眉头道:“我在算计分家呢!”又问:“你说奶奶最怕什么?”

    可橙道:“这还用问么?一:最怕她的二孙子没了;二:最怕手里的钱没了。”

    秋梨听到“钱”这个字时,双目放光,道:“咱们骗奶奶说咱们家欠了钱,债主要她还?奶奶怕还钱,自然会和咱们撇清关系,急急忙忙要分家的呢!只是,咱们到哪里去找这债主?”

    可橙闻言心中一动,笑道:“我有了!”

    秋梨忙问:“什么有了?”

    正说着,牛车已停了下来,李氏的声音传入了姐妹两人的耳中:“到了!”

    秋梨忙问:“到了哪里?”

    强子大声道:“你娘说医馆到了!”

    可橙看了秋梨一眼,笑道:“债主家到了!”

    秋梨听了欲要问清楚,但强子哥已掀起了帘子要扶她下车了,只得将好奇之心暂且放下。

    李氏拍响了何首乌医馆的大门。

    很快,小药童余甘子开了门。

    此时已是过了酉时,医馆的厨娘今日有事,没有过来做晚饭,小药童余甘子正头疼着今晚的晚饭呢,听见有人拍门,他很是不耐烦。

    他开了门,正要发作,乍见是李氏,便将火气按了下去,问道:“李大嫂,是你呀?你有什么事?”

    余甘子自持自家师父医术高超,性情一天一天的傲娇了起来。李氏第一次带着可橙上门求医的时候,余甘子的态度就不耐烦得很。但李氏会做人,每逢到镇上都带了好些野菜野果来医馆,说是送给何大夫尝尝。平日里,师父是不会收别人的东西的,但余甘子见师父不但收了,而且还好声好气地问李氏:“你家可橙可好了?”看样子好像挺喜欢李氏一家人似的。因此时间长了,余甘子对李氏也敬重了起来。

    李氏听见问,忙说:“大晚上的,可打扰你们了。”

    余甘子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怎么了?李大嫂这是做什么去?别又是送野菜果子来?话说你上次送那个‘九泡’就好吃得很。我正寻思着几时有时间到你们村里摘些来吃呢。”

    李氏道:“原来你也喜欢吃那个呀?那容易得很,我下次多摘一些来给你!只是今晚我是带我二女儿过来看手的——”

    余甘子便说:“是可橙吗?可橙病了?看手?她手怎么了?”他知道师父给李氏的女儿起了个名字叫“可橙”却不知道可橙在家排行第几,因此一听见李氏说带女儿过来看手,就以为是可橙。

    李氏忙说:“这回不是可橙。是我二女儿秋梨。”

    余甘子“哦”了一声,一面请他们进门,一面笑问:“大嫂你家有几个女儿呀?”

    李氏道:“三个。可橙最小。”

    强子忙绑好了牛车,也跟了进来。

    一行人到了大堂,余甘子请他们坐了,自己忙到后堂请师父出来。

    何首乌出来,见了他们一行四人,来不及问话,就让秋梨把手递给他看。他只看了一眼,心下已经有了计较,正要说话呢,就见小丫头可橙拼命给自己打眼色,他便不说话了。

    李氏见何大夫的脸色由轻快转为踌躇,大惊,忙问:“何大夫,我二女儿的手怎么了?”

    可橙暗暗朝何大夫竖了竖大拇指,又冲李氏说:“娘,我饿了。”

    李氏一行人都未曾吃晚饭,现在听见可橙说饿,不免尴尬的道:“可橙乖,回头给你二姐看了病,咱们再出去买饼吃。”

    何首乌道:“这个钟点到哪里买饼去?不如在我医馆里吃了是正经。”

    余甘子为难道:“师父,厨娘下午被家里人急急喊走了,说是家里出了点事!”

    何首乌恍然大悟:“我就说呢!怎么我腹中如此饥饿,原来竟还没有吃饭呀!”

    余甘子憋着笑道:“师父连自己吃没吃饭都不知道?”

    何首乌道:“我抓了一天的药,忘了时辰也不足为奇。”又不以为然的道:“厨房里可还有肉有菜不曾?既然有,不如现在做去!”

    余甘子道:“师父,我不会煮饭呀!”

    李氏闻言忙道:“我会煮。只是……叨扰了……”

    何首乌道:“你也不是第一次叨扰我了。孩子们既是饿了——我们也还没有吃晚饭呢。你就赶紧煮饭去。”又望着强子,道:“你是哪个?”

    强子忙说:“我是……”

    可橙道:“他是我强子哥哥。”

    何首乌便说:“强子是吧?你给你嫂子打下手去。”

    强子闻言,本不想去的,因为他想看着秋梨,但人家何大夫已经开口了,他只得和李氏两个跟着余甘子往厨房去了。

    何大夫握着秋梨的手,轻轻一拉、一按,但听见“咔嚓”的一声响,秋梨的手腕就重新归位了!

    秋梨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腕,又惊又喜:“不疼啦!”望着何大夫笑道:“神仙呀!我三妹说得不错,您就是神仙呀!”

    何首乌含笑落座,指了指可橙,问道:“你三妹说我是神仙?”

    秋梨忙不迭点头:“我三妹说您厉害着呢,给她吃了一颗药,她立马就活蹦乱跳的了!”

    何首乌高兴得很,笑着道:“坐吧,坐吧,站着作甚?”

    他见姐妹两个坐了下来,这才问可橙:“小丫头,你刚才为什么给我打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