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以及其言语内容,都让人浑身充满不适。
嘻嘻嘻嘻嘻嘻
少年郎,来,把你心肝看一看,借你心肝去寻郎~
我的身子仍然不能动弹,这股无形力量似乎越来越大,可能也有这声音的因素,我全身麻木,都感觉不到任何东西。这种状态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存在意识的植物人。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能看见和听见。
墙壁上那团黑雾里出现的枯手这时也爬了过来,不知有多少只,数不清的手顺着我的脚一点一点向上爬。
我胸口护身的玉符这时已经亮出蓝光,隔着衣服依然清晰可见,但也只是做到了护身不受太大的伤害。
福祸相依,也幸亏现在全身麻木,我失去了知觉。否则这些不断往我鼻孔,耳孔里钻的黑色绒毛,会让我现在更难受吧。
我感觉我整个人被这些器灵给裹住。
哥哥还没现身,我却快遭不住了。这样下去,根本没法破局。外面那条蛇还没有动静,单这几个器灵,已经快把我打败了,还是在我的法坛前。
我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东原宾馆里所见的这些器灵器灵,无一不是超过我想象的层面。是的,超过想象的层次。
至少我所学所知的典籍里,没有这些器灵类型的记载。唯一可能多了解一些的,是外面那条蛇。至于这无面新娘,枯手,血笑脸这类型的器灵,不知道属性,不知道来源,无法沟通,无法谈判,至于法术,也不知是我道行不高从而威能没发挥出来,还是这些法术对它们的作用本身就不大。
至少现在看来,是很棘手的。
这还是在我的法坛上,要知道,即便人和人斗法,除非道行差距实在太大,或者一方有另一方的罩门弱点,这才可能令对方翻坛重伤,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现几乎无视法坛的情况。
而现在,我连动都动不了。
绝望,无力。
这种情况,我真的不甘心,明明意识清楚,但现在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就好像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等死一样。
虽然也因为坛场所在,祖师庇佑,它们并没有对我造成特别大的伤害,我处于下风,但总体情况还是僵持的。
但是,时间拖久了,也只是我吃亏。即便它们今晚要不了我的命,这样僵持个一阵子,对我自身的损害还是极大的。
我只能在心底默念着翻坛咒,观想祖师降灵相助,否则这情况下去,我还真担心我这法坛守不住,等它们突破了那间房的门进去,陈辛雨就没处可逃了。
大概我的口鼻孔里的黑绒已经被填满,客厅里还有很多飞舞的黑绒,此时正逐渐汇聚到了一块,凝结出一个椭球形,接着慢慢的出现四肢。若隐若现,黑绒凝结成的,是一道虚影。
这虚影正慢慢在凝实,显出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庞!
哥哥!
他双手动了动,结出佛家宝瓶印的态势,竟隐隐有一种宝相庄严的感觉。只是他那看向我的眼神,极其冷漠。
无面新娘的脑袋从下到上的围绕着我转了好几个圈,我的身子已经被她的头发给缠裹得如同木乃伊一般。
嘻嘻嘻少年郎,心肝拿来看一看,可许你做奴家郎
我心头一沉,它们果然达成了什么协议!
就这时,方才倒地的神像这时忽然自动立了起来,发散出暖暖的光。
哼!
我隐约听见了这么一声闷哼,顿时感觉浑身清凉,说不出的舒坦,不一会儿,我便能够活动了。
才动手臂,我就感到一阵恶心,腹中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吐了起来。稀稀拉拉的,除了晚饭吃的食物,还有一堆堆稀稀拉拉的黑绒。
刚才那些钻进我口鼻的黑绒,这时候全吐了出来。
我顿时感觉浑身轻松。
等我起身时,灯光恢复了明亮,周围的阴暗一扫而空。窗外看去,是小区里其他楼栋的灯火,静谧安详。
无面新娘,枯手,哥哥,老太太,还有外面的那条蛇,现在全部不见。
我松了一口气,关键时刻,祖师爷总算显灵了。否则哥哥在场,还有那后面一直没怎么动静的蛇,可能还真会要了我的命。
我起身洗了一把脸,准备收拾神像,心里寻思着以后要多给这位祖师上点香,多敬拜一下,得好好感谢祖师救命之恩。等我手碰到这神像时,这尊祖师像,顿时成了一堆粉末。
这说明,刚才祖师显灵,真的替我挡下了致命之灾。
收拾好这些后,我把陈辛雨从法坛里接了出来。
她一看到我,就抱着我哭,一句话也没说,但身子在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刚才我听见外面好多声音,好害怕。
没事了,都跑了,没事了。
它们不会再追来吧?
不会了,都跑了,不会再过来缠你了。我安慰着她,心里却没有底。
这事情涉及到哥哥,他不会轻易放过我。而东原宾馆那里,看样子是一个妖魔窟,他们之间似乎有合作,以后会不会卷土重来,我也不清楚。但我又感觉,这是必然会的。
至于会不会连累到陈辛雨她们,这个我就不确定了。但她现在吓成了这个样子,我不能不安慰一下她。
好一会儿,她才安静下来。
林云,你看,连妖怪都看上我了。你说,我哪点不好?干嘛要拒绝我?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嘴角微翘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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