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才落,两只手已经伸展了过来。
那掀起的盖头并没有落下,我直面着这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感觉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正与我对视。
她的手很白,苍白,纤瘦,如果以人的标准来看,这双手很好看。
这双好看的手,正一点一点靠近我的脸。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被这双手碰到,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对我来说,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我好歹也是一个术士,这又是在法坛上,虽然因为道行所限一时间不能奈何它们。但护身的东西是不可少的,这个新娘伸手,不会对我造成特别大的伤害。
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被她用什么方法限制了行动,就跟电视里被点了穴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双手触碰到我的脸,视觉上的冲击还是让人感到惊惧,这一点无法抑制。
她的两只手终于贴了过来,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胸口的玉符顿时发烫,一股温热的气流自心口喷薄爆发,直冲脑门。我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烫。
眨眼间,我的视线被一股烟雾挡住,是她的手在冒烟。
但无脸新娘依然没有放手,始终重复着刚才那一句话:给我一张脸,我要去见郎。
我感觉到她有在抓我的脸,但是手掌软绵绵的,像没有力气一样。
这并不是她没有力气,而是我有法力护身,加上护身玉符的作用,使她的目的没有达成。
直到她的面部一片漆黑,像被火烟熏烧过的那样,她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惨叫,也没有消失湮灭。
我顿时感觉不对劲,也想挪开身子,避开她一点再想办法。但我没办法,仍然被这种无形的力量给压制,无法动弹。自她出现,便有这股无形的力量将我压制,完全不能动弹。
但我可以确定,这就是昨晚我在镜妖空间里见到的那只器灵,冒用着陈辛雨的脸。
但这才隔了还不到一天,我这时面对着她,压力比昨天大了很多倍。而且,她昨天冒用着陈辛雨的脸,说明可能接触过陈辛雨,但今天回来到现在,我并没有发现陈辛雨身上有什么缺失的。
下午的荡秽法事也十分顺利,我可以确认我们几人下山后,是十分安全的。
但现在事情偏偏朝着我没法预料的情况下发展。
外面那条蛇,是有能力进来,却仍然在外面冷冰冰的盘着没有进来。
这种感觉很不妙。
这几只器灵,就像是给那外面那条蛇打头阵的小兵一样。
而外面那条蛇到底什么实力,具体到哪一步,需要用什么东西克制,我一无所知。
今早的那道天雷来得太及时,居然将这条蛇吓跑了,所以我当时并没太在意。而刚才对上血笑脸时,我也放了五雷火,虽然逼退了那个血笑脸,但这条蛇出现了,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畏惧的样子。
相反,那道五雷火,还被它给破了。这只能说明两种情况:要么是我道行低法术威力不够,它道行比我高太多,所以强行破解了。要么就是,这条蛇根本不怕雷火,但如果不怕雷火的话,凌晨的那道惊雷却又不太好解释。
四周的墙壁上这时候也凝结起一团团黑雾,无数只干枯的手臂在黑雾里挣扎。
是缠着王朝然的那只手!
现在冲着我来了!
我看着这些黑雾里的枯手,忽然感觉有点熟悉,似乎曾在哪见过!在昨夜之前就见过的!
是了,那天在小黑屋,我被哥哥的法力压制,贴靠在墙上,就是这些手臂从墙里伸出来,把我的手脚绊住,差点让哥哥杀了我。
只是之后哥哥肉身被毁,开门后我又看见很多只器灵对我作揖道谢,我倒是忽视了这些枯手。当时我还以为,那些枯手就是那些器灵被哥哥胁迫驾驭,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看来,我想得简单了。
这群枯手,分明就是一只单独又特殊的器灵,亦或者说是器灵。
而且,受哥哥驾驭。
那么,去花兰山,去东原宾馆,会不会也是哥哥引诱他人给我设下的局?
哥哥和那条蛇什么关系?
现在我不知道,而哥哥也并没有现身,仅仅是这些黑色绒毛在客厅里盘旋飞舞着,不时的往我口鼻里钻。
这是下了杀手!
大概是无面新娘体内的绒毛全部飞了出来,她面上的裂痕这时也迅速愈合不见。而血迹却没有消失,反而在她面上流动,逐渐形成了一个笑脸的形状,由血液组成的笑脸。
嘻嘻嘻嘻嘻
那熟悉的笑声再次在我耳边响起,但是多了点不同的内容。
嘻嘻嘻我有一张脸,待我去梳妆。采得百花酿成蜜,带着心肝去见郎。这位郎君,借你心肝用一用可好?
我直感觉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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