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你这么一说,高力士歪着脑袋想了想,恐怕还真有几分相像!
像就对了,唐云走上前,扶着牢门,问道,高将军此来,有何贵干?
你就不担心陛下么?高力士不答反问,你也不问问陛下伤得如何?
问有何用?唐云却是一脸笑意,莫非我问一句,皇帝老儿的伤就能好一些么?
好歹心里会好受一些。高力士一脸认真地说道,云郎不必担心,陛下并无性命之虞!
我担心了么?唐云笑着摇摇头道,我丝毫不担心,皇帝老儿若真有事,高将军便不会出现在此间了。
何出此言?高力士问道。
唐云笑道:你是天使,未受天子之命,天使可以到处晃悠么?还晃悠到大理石狱中来了?
言之有理!高力士哈哈一笑道,旋即突然敛去笑容,云郎不想知道我为何而来么?
我方才不是问过了么?
好,高力士笑着说道,老奴此来,是要让云郎做好准备,免得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太过意外。
难道接下来陛下为小臣准备许多惊喜么?唐云问道。
高力士微微一愣,旋即却笑道: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或许惊吓要比惊喜略微多一些。
哦?唐云负手踱步,笑笑道,皇帝在打什么主意么?
你现在不比知道,高力士拒不回答,你只记得这是一出苦肉计!
唐云笑问道:不会太苦了吧!
不好说!高力士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先有苦后头才有甜,人生不就是如此么?
高深之论,唐云从高力士竖起大拇指,劳烦老高回去禀告皇帝,事已至此,只要能证我清白,苦亦何伤哉!
但唐云还是低估皇帝老儿的手段,次日早衙,唐云就被提到了公堂,三言两语之间,狄大人斥责唐云矫证伪据,不仅不肯从实招供,还扰乱公堂,对大理寺卿和朝廷不敬。
当即就命人仗责二十大板,唐云这才猛然惊醒,特么玩我呢?这苦肉计未必太苦了一些吧!
但这一次,唐公子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噼里啪啦,一通板子打下来,唐公子已是面无人色,从前那份潇洒飘逸,早已荡然无存了。
趴在刑登上呻吟不止,连从凳上爬下来的勇气都没有了。特么痛啊!别说大动作了,就连喘气就痛啊!
他娘的搞得好像不喘气就不疼了似的,二十大板啊,屁古还不开花?
一轮推鞫下来,唐云被架回了狱中,现在他只能像一只怀孕的猫,只能一动不动地趴着了。
玉树临风?擦,说什么呢!你他娘打一顿板子,再给小爷来个玉树临风瞧瞧!
老鬼,你等着瞧,等我出了狱,我非把你一把苍须给拔干净不可!
东西望月楼,杨国忠和李林甫坐在五楼的雅室内品茗谈笑,这回气氛与上回截然不同了。
如何?杨忠国放下茶盏,笑着抬起头说道,杨某说的丝毫不差吧!好戏方才开始,岂会是一通板子就了事的!
痛快!
李林甫放下茶盏,起身而立,哈哈一笑道,自朔日大朝至今,老夫还从来没像今日这般痛快!唐云小儿万万想不到,他也会有今日!
如今陛下想必正在为那一份联名奏折发愁呢!杨国忠啜了一口香茗,笑着抬头道,即便陛下顾念旧情,这一回也绝不可能轻易放过唐云小儿。
即便陛下同意,群臣也不会答应,李林甫一脸阴笑,接话道,陛下若是不对唐云小儿施以重刑,怕是难平众怒啊!
那是自然,杨国忠笑着站起身,若非这事,杨某还真是没想到李大人的势力之大,这些日子杨某也算是见识了。
老夫经营多年,李林甫冷笑一声,转过身来,若是连这点人脉都没有,那怕是白做了那么多年宰相!
由此可见,李大人的威望仍在,杨国忠笑着说道,只要威望在,东山再起又有何难?
难说!李林甫摇了摇头道,毕竟陛下心中已存了芥蒂,怕是很难再相信老夫喽!
未必尽然,杨国忠笑着说道,只要我同心协力将唐云赶出朝堂赶出京师,李大人就还是群臣之首,官复原职又有何难?即便李大人未能官复原职,谋个三品职事,那是轻而易举。尔后再徐徐图之可也。
那老夫就借杨大人吉言了!李林甫拱拱手,哈哈一笑道,他日我若再能执掌政务,定当不负杨大人今日之恩!
杨忠国闻言一怔,旋即拱手大笑道:李大人言重了,言重了。
心中却是暗骂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还想当宰相?你能再入三品,就算你祖上烧了高香了!
与此同时,长生殿的寝殿之内,李隆基倚在床榻边上,一手拿着玉如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脊背上的痒痒,目光却是始终落在搁在面前银镶玉书架上的一册摊开的书。
虽非什么圣人的典籍,却也算有些趣味,打发卧病时滋生的百无聊赖,正是合适。
陛下,感觉好些了么?
随着一真悉率衣带声,贵妃娘娘从帷帐走了进来,陛下何不好生躺着歇养,书就那么好看么?
贵妃娘娘伸手跟着谢阿蛮,谢阿蛮手上的金漆盘上是刚煎好的汤药,贵妃娘娘走上前,侧身在床榻边上坐下,伸手一把将那书册拿走了。
嗳嗳,为何拿走?正看到紧要处!皇帝老儿一脸不悦。
该吃药啦!陛下!贵妃娘娘却是莞尔一笑,向谢阿蛮说道,服侍陛下吃药。
说着低头扫了一眼,才发现是一册讲茶道的书籍,可是云郎写的茶谱么?
贵妃莫非不识字?李隆基没好气地说道,上头不是有那猴子的题款嘛!
说着向谢阿蛮摆摆手,朕不喝药,除非贵妃亲自喂朕!
谢阿蛮掩嘴窃笑,拿眼瞟贵妃娘娘,娘娘,陛下又任性了!
任性了该打!贵妃娘娘笑嗔道,一把年纪了,还耍小孩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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