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文化走到哪里都要吃亏。当年宋雷连长拿《兵役法》蒙我，我不懂才被蒙进了部队。
——摘自李非白给林白羽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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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雷也不叫车，步行着去医院的体检科，今天是全太平城各乡新兵集中体检的日子。
医院体检科里，人武部的干事们，还有三个士官组织着几十个年轻小伙儿正排着队，看到宋雷立即敬礼。
李非白这才知道原来参军还要体检呢！
一名士官小跑上前向宋雷汇报参检人数，以及目前体检出来的情况，有一个带腹部伤疤过长，有两个裆部皮肤病严重。
李非白听了感觉还挺长见识。李风烈也该在参加体检吧！李非白赶紧四下里找李风烈，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李非白心就有点儿慌了。
李非白拐回来，看到宋雷正跟一个领导在说话，不管不顾冲到跟前就问：“你把我弟弟搞哪里去了？”
宋雷道：“王部长您先看着，我跟我这亲戚说几句话。来，我们上楼说话。”
宋雷带着李非白来到二楼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墙上张贴了几张大红纸黑毛笔字写的关于义务兵役制的宣传标语宣传稿，崭新崭新，很有征兵氛围。
李非白看到“义务”两个字感觉有些刺眼，这两个字单拎出来他都认识，合起来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太懂，但隐隐约约感觉这个词似乎在说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宋雷发现李非白眼瞅到墙上的宣传标语后，似乎突然开始有那么一点点拘束了，果然自己安排战士们连夜布置的环境没有白费，这就是军事作战利用主场地利优势达到的心理效果和实战效果，军事地形学用到生活中一样好使！
宋雷好整以暇地坐到办公桌后，指了指座椅，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儿不急呢！”点了一根过滤嘴香烟，把烟盒朝李非白一扔，“来，先抽支烟。”
李非白不坐，忍着怒火道：“少废话，你把我弟弟搞哪里去了？”
宋雷道：“我这里有你弟弟写给你的一封信，你要不要看一看？”
李非白道：“你把我弟弟叫过来就行，还看什么信？”
“你还是先看一看再说吧！”宋雷从军装兜里掏出一个折叠牛皮信封，递给李非白，李非白不接，宋雷笑着扔到办公桌上。
李非白捡起信封，从信封里掏出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的纸，李风烈的钢笔字映入眼帘：
大哥：
大哥，按国家《兵役法》，服兵役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拒绝尽兵役义务我在两年内不能升学。我回去，也不能参加高考了。大哥，我真的想当兵，人生大事你就让我为自己做主一次吧，求你了！大哥！！
弟李风烈
4633年5月10日
《兵什么法》是什么东西？役字李非白不认识。义务？又是义务！义务到底是什么意思？李非白感觉所有的一切又在嘲笑他没文化，李非白烦躁得很！
李非白怒道：“什么兵什么法，什么应尽的义务，我不懂！把我弟弟交出来！”
宋雷从李风烈嘴里知道李非白退学供养他的事，所以也不生气，指着办公桌角上摞着的一沓白皮小册子，也就是昨天晚上准备好的《兵役法》，说：“《兵役法》，也就是法律！这是咱们人武部专门为不太了解咱们国家兵役制的老乡们准备的。”
白皮小册子封面上《兵役法》三个红字十分醒目，李非白怎么可能会听话拿起来读，但他预感到，自己可能真的不能阻拦风烈当兵了，哪怕是娘不愿意也不行！什么是法律？法律是绝不对犯的。
假如招这个李非白是一场战斗的话，宋雷终于找到点掌控感，他喜欢这种感觉，当兵打仗就是这样。“好！我来给你读一读。”宋雷拿起最上边的那本，翻开两页，道：“我就读前三条：
第一条根据我国宪法第X条‘保卫祖国、抵抗侵略是我国每一个公民的神圣职责。依照法律服兵役和参加民兵组织是我国公民的光荣义务’和其他有关条款的规定，制定本法。
第二条我国实行义务兵与志愿兵相结合、民兵与预备役相结合的兵役制度。
第三条我国公民，不分民族、种族、职业、家庭出身、宗教信仰和教育程度，都有义务依照本法的规定服兵役。有严重生理缺陷或者严重残疾不适合服兵役的人，免服兵役。
依照法律被剥夺政治权利的人，不得服兵役。听明白了没有？就连你，也有义务参加兵役，不得拒绝。如果拒绝，对不起，我可以对你采取果断措施。”
李非白心里满是纠结，他感觉自己吃了大亏。这个大亏不是国家、宋雷或者李风烈谁给他的，而是吃了没文化的大亏。
除了宋雷读出来的两种免服兵役的情况，《兵役法》里还规定，应征公民是维持家庭生活唯一劳动力的，可以缓征。
宋雷本来想来一个排比三连问，问他是不是家里的唯一劳动力，这个显然是的。这点是宋雷想要回避的。
另两问就是宋雷想问他是不是残疾，是不是被剥夺了政治权利，宋雷怕年青人走极端，真给你来个自我残疾，可就不好玩儿了。
宋雷犹豫了一下，没有三连问，看着李非白穿着那件不合时令的功勋棉，心里就有些酸，估计是舍不得花钱买换季的衣裳，才一直穿功勋棉的。
宋雷声音放缓些：“不瞒你说，我担心你妨碍你弟履行他应尽的兵役义务，违反了法律，影响你和你弟弟的前程，我已经先行一步把你弟弟送往部队了。另外你的那个兄弟孙春雷，就是春妮儿，我昨天专门请他过来想招他参军，可是问了他之后，他不符合我们征兵的条件。这么说吧！我明人不做暗事，我叫宋雷，是这次咱们太平城招兵的负责人。昨天我也是无意间看到你这件功勋棉，也就是军大衣，我才留意到你。然后就一路跟着你观察你，发现你完全符合我们这次征兵的条件和要求。而且凭你现在的本事，继续留在太平城，不是把你埋没了，就是你要走邪道。所以，我想把你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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