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此时直播间很多女人已经哭了,连老爷们也被这英雄柔情所感动。
“说好不来,还是来了……”
“老娘又相信爱情了!”
“政哥瑶瑶这对CP我站定了……”
……
“我……还没那么狠心,”李瑶喘匀了气,娇嗔似的瞪他一眼,好几绺额发黏在一处,“我找东西才耽误了一会。我……我就是来给你送些东西。”
她说着,把袖笼里的东西一股脑拿出来,汤婆、裹腿、一大包泡脚用的药材,最后是一条歪歪扭扭的深色脖套。
见嬴政盯着那只脖套,李瑶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时间太紧……这个就是我自己胡乱打的,寒风吹了脖子容易风寒,你戴着就不怕了,虽然丑了点,但是效果肯定有的,你就算嫌弃也也……”
嬴政接过来,二话没说就戴到了脖子上,“很暖和。”
他目光炙热,李瑶忍不住微微垂下眼睛,边想边仔细嘱咐:“去了那里,一日三餐都不能落下。别逞强,腿围要时时戴着,平日少走动,尽量骑马,每晚要用热水加了药材泡脚,手搓热了再好好揉一遍腿,发烫了才成……”
“赵高都会做好的。”嬴政打断她,“时间紧迫,小瑶就只想对我说这些吗?”
李瑶一怔,手腕被他紧紧牵着,呼吸微滞。
下一刻,她稍踮起脚来,扶着嬴政肩头的冷硬盔甲,义无反顾地用力吻上那两片薄唇。
多日来满涨的酸涩情绪终于找到破口,一泄而出。她不管不顾,引得嬴政也跟着一同失控。
一阵疾风过,残雪飘飘扬扬,自枝头梅梢纷纷刮落。万军当前,左不过儿女情长,旖旎悱恻。
直到长吻结束,嬴政的手犹自紧紧收在李瑶腰侧,不舍别离。
天边沉云散去,金光拂晓人间,为万物披霞。
李瑶微喘着伏在他耳边,眼里已隐隐带了泪光,颤抖着一字一字用胡语道:“诸神佑君¨¨。”
嬴政的手一下收紧了。
不等一旁左右为难的哨兵再催,李瑶已经吸吸鼻子,利落地退后两步,理好大裘,“陛下……陛下昨晚的誓言若是做不到,到时候我可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迎着寒风,她努力提起唇角,眼里泪光闪烁,却始终没落下来。
“不会有那一天的。”嬴政勾起唇角,牢牢地盯着她,“在玉泉和时,我说过,会在春日为你准备最盛大的喜宴。等我回来。”
李瑶笑着点点头,“那陛下要快一些呀。如今已经一月中旬,再熬一阵,迎春花大概都要开了。”
嬴政退后两步,翻身上马,飒爽挥鞭,扬声道:“我会在那之前回来的!”
出征的号角终于吹响,嘹亮高阔,直达云霄。冰蓝色的大秦旗当先挥舞,千军万马同时出发,将整片大地踏得隆隆作响。
李瑶立在宫门前,双耳一时嗡嗡作响,被马蹄踏起的团团雪雾迷了视线,眼前一片金光细闪。
眼泪终于是没忍住,骤然滑落,湿了脸颊,冰凉彻骨。
“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她喃喃着冲已经远去的车马轻声道,“一定。”
午膳时,李瑶正剥着玉米粒,阿冉忽然咋咋呼呼地扑棱进屋来,满头大汗地喊:“陛下、陛下他——”
李瑶还没听到下半句,手已经一僵,半截玉米咕噜噜滚在地上,蘸了一身灰。
阿冉拍了拍胸口,手里拿着一张纸,“陛下,陛下的信!敬大人刚拿过来,说是前日已经平安到达玉苏军营,扎下寨了!”
李瑶像是刚在鬼门关绕了一回似的,全身这才泄了劲,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这么快,大抵夜不下马才能赶到,蒙毅也不拦着他……”
阿冉粗枝大叶地摆了摆手,道:“不管那些,你自己看,陛下还说以后每五日一封信,叫你别挂念呢。”
李瑶擦干净手,接过那封信,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又再看一遍,那熟悉的字迹几乎让她落下泪来。
“是他的信……”李瑶吸了吸鼻子,“看来玉苏除了吃食不大好,其他的都还不错。”
诗句里曾说家书抵万金,果真要自己遭了一回才能真明白。
五日后,嬴政果真又来了第二封书信,浅谈了之前的一场胜战,字里行间有飒爽之意,还在信尾含情脉脉地留了两句情诗。
寒关思故人,远江望明月。
远江……的确是太远了,让人夜夜凄寒。李瑶将信纸贴在胸前,轻轻叹了一口气。
眼看要二月了,窗前那束枯枝怎么还没开出花来呢?
然而更让李瑶猝不及防的是,到了下一个五天,书信却断了。
她以为是战事吃紧,太过忙碌所致,就暂且不去想它。怎料到了下下个五天,那封本该跨山跃江的信还是没有来。
立在窗前,一片空荡荡的青天白日。李瑶这才恍然意识到,或许,她等不到下一个五天了。
玉苏雪原是秦国西侧最绵长的防线,翻过去便是胡地东部。当年大秦封国,征战八方的王翦功成而退,一手将百废待兴的北部重铸,并以妻儿名讳为三处固若金汤的围地命名,雪原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他刚过三十年纪,带着满腔硬汉柔情对苏雪玉说:“.‖我对你就如这原(了诺的)上的雪,生生息息,终年不化永。”
如他所说,每至冬季,雪原十里冰封,没有任何人敢翻越,因为那同送死没有区别。
所以当李瑶提出要前去时,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反应。
敬子辰像看疯子一样冷冷瞥了她一眼,直接道:“不可能。”
“是啊,雪原要有人带着才能进的,”阿冉也跟着附和,“不是说去就去呀。”
李瑶抿了抿唇,又慢慢地重复一次:“我要去找陛下。”
她的模样十分固执,敬子辰终于放下毛笔,眼角眉梢都带着冰冷的寒意,“战事吃紧,半月一月的没来书信都实属正常,你慌什么?”
“他不会。”李瑶面上平静,眼里却翻滚着滚烫的火,“说好了五日,他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失信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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