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曾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面对敌军千万,也古井无波的李靖,此时却是焦躁不安,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圈了。
特别是看到进进出出的天策军,就令他更加心寒了。
他数次想闯入大殿,都被大殿外的中年太监笑着礼貌地拦了下来。
“高公公,你就让我进去吧。若圣上怪罪下来,我自己承担。”
“卫国公,你就不要为难奴婢了。放心吧,没事的,令郎一定没事。”中年太监不断安慰道。
“唉。”李靖长袖一甩,再次来回踱起步来。
正在这时,大殿突然想起宣召声。
“宣卫国公,兵部尚书李靖觐见。”
听到宣召之后,李靖来不及整理衣冠,慌忙进入大殿。甚至,因为太过急切,脚下竟不自觉一个踉跄。
李靖匆匆到了大殿之后,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后,先是长出了一口气。而后,便是“噗通”跪倒在地,声音慷锵有力,言语切切:“微臣教子无方,还请陛下责罚。小儿所有罪过,臣愿一人承担。”
“哈哈……李靖啊,你教了个好儿子呀。”李世民竟从大殿上御座站起身,走下台阶,扶起了李靖。
与此同时,在家里一直惴惴不安的红拂女,也得知了儿子被押解到皇宫的事来了。同样是震惊莫名,只见双眸微红,暗自垂泪道:“不就是吃个花酒吗?有这么折磨人的吗?关一夜还不够,竟还押解到皇宫去审问?”
“不行,我得去求求长孙皇后。”
红拂女虽然性情刚烈暴躁,但这却不代表她是一个见识浅薄的人。相反,她拥有着过人的智慧,只是以往人们关注的都是她那高绝的武力。
红拂女来不及换上的礼服,直接跃上战马,飞驰而去。
集英殿,丰盛的宴席,早已摆好,女眷均已到齐。
可不知为何,圣上和众文武,却迟迟未到。
一些消息灵通的贵妇,倒是打听到了什么,三五成群,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被抓到大殿上了?就是那个貌比潘安,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卫国公家的小公爷吗?”
“是的,就是他。不学无术,留恋花间酒巷,真不知道他娘是如何教育的。”
“呵呵,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听说他娘年轻时就……”
几个贵妇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道红影闪到她们的面前,吓的她们立即闭上了嘴,不用说她们也知道是谁到了。
“若下次我再听到你们背后乱嚼舌根,我手中的鞭子,定会替我讨回个公道。”
红衣劲装美妇,冷冷地扫视了那几个贵妇一眼,吓的她们连连点头。
内殿之中。
美丽娴静的长孙皇后,掏出手帕,递给暗自垂泪的红拂女:“你也不要难过,若令郎真是如此,倒也不算太大的错误。兴许陛下训斥了一番,就让他离开了。若真的有问题,本宫自会竭力劝慰陛下的。孩子现在还小,孟浪一些,也不是大不了的。”
听到长孙皇后的安慰,红拂女心里一块重石也终于落下了一半。
这时,一个乖巧美丽的少女端来一杯温茶,温婉道:“伯母,请用茶。”
红拂女慌忙站起,接过茶水:“公主殿下折煞我了。”
长孙皇后淡淡一笑:“今天是中秋家宴,没有那么多俗礼。”
“皇后仁爱,但礼不可废。一转眼,长乐公主都这么大了。”红拂女望着长乐公主感叹道。
“是啊,长乐小时候,陛下带着他去你们卫国公府,回来可是把她吓坏了。”长孙皇后似乎想起了某些有趣的事。
红拂女听了,则是脸色一红:“我家逸儿,见识浅薄,没有见过像公主如此漂亮的小女孩,才会惊为天人,胡说八道。”
一旁的长乐公主也俏脸微红,那件事她同样记忆犹新。
那个混蛋小子见到她后,竟立即大喊大叫道:“我长大了就娶她,就娶她。”
红拂女和长孙皇后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皇后娘娘,听说咱们长安要建立太学了?”红拂女似乎想起了什么,询问道。
“是的。如今四海归一,陛下迫切需要人才。所以,要在都城尝试一下。”长孙皇后点了点头,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用担心,陛下很重视王公子弟的教育,会在太学里专门开辟一块地来筹备一个特殊的学堂。”
“那就好,那就好。”红拂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心中便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