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汗气都闷在皮肤里,要是再多几个时辰,她必定气若游丝。
楚兮歌看着案桌上有些果子,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心下生了馋虫。
她伸出手去拿起一块芙蓉糕填进嘴里,这味道美得她直咂嘴。
“小姐。”
这时候,外头突然来了人,楚兮歌赶紧一本正经坐好,将吃剩下的芙蓉糕塞进了桌案底下。
她趁那人没进来,将衣扣扣好,随后面不红心不跳问道:“何事?”
李康俯首请示,“回姑娘,邀月宫淑景轩的夏小姐来见。”
“快快让她进来。”
“是。”
夏安宁还没有走进来,这娇俏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可累坏我了。”
楚兮歌见夏安宁从帘子后走进来,一张脸红扑扑的,手上还拿着块点心,丝毫没有规矩。
她吩咐了下人出去,二人立刻坐上了榻。
夏安宁将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巴里,嘟嘟囔囔道:“你不知道我刚进邀月宫就被叫去看东西,那些东西在我眼里可都是一样的,真真是累人。”
夏安宁因着夏家缘故,一进来就是中级炼药师,许是太后喜爱她的模样,让人送去了不少的东西。
“我方才在院子里看见你这就四个管事的,可够用?太后给了我不少使力奴才,要不要带几个给你。”
楚兮歌摇头,“不用,你留着自个儿用就行,我这几个够用了,再说了,我们只是炼药师又不是什么妃子,这院子里头除了我也无旁人,用不上那么多。”
夏安宁没心眼,抓起面前的蜜糖团子又往嘴巴里塞。
楚兮歌说,“我同你讲,你宫里不比我这边,那里都是老人,虽说你现在在太后面前赚了一点薄面,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
夏安宁不以为意,拿着点心一个劲儿地打量,“现在不是好了吗?现在有太后护着我呢。”
儿时,夏安宁就是没心眼的,只知道横冲直撞,这样的性子最容易得罪人。
这若是换做是旁的人听到她这句话,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善妒的想法来呢。
哎。
楚兮歌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她能不能听进去,这样可不行,得给她找个傍身的东西才行。
没等她说话,这院子里头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何事如此慌张?”楚兮歌隔着窗子,问了一句。
婵儿似是赶着解释似的,“姑娘,没事,是净月不小心摔了一跤。”
“扰了两位姑娘的清净,是奴婢的错。”净月的声音听起来怯懦懦的。
楚兮歌阖目,“无妨。”
她掠过窗子上的花纹,随后看了眼夏安宁,只见她的眼下多了颗泪痣,只不过那泪痣生得特殊。
是血色的,带点煞气。
只是虚晃一瞬,再看过去便没有了。
夜色暗下后,李康进来通报说是皇上选了夏安宁去参选高级炼药师。
楚兮歌盯着窗子上的花,轻声嗯了一下就让他下去了。
“这第一天就得太后和皇上青睐,对她来说不是好事。”楚兮歌对给她梳头的戚草说道。
戚草拿着一把牛角梳,将楚兮歌头上的发钗解下,叹了一口气,“夏小姐有您这样的人照拂真是万幸。”
万幸吗?
这入宫第一天过得舒舒坦坦,原本第二日要晨起去见太后的,谁知道太后宫里太监来报,说她老人家身子不适,不便见人,就把这晨省给省去了。
省去了也好,省得那些人对他们说三道四的,以她的脾气听了人家数落必定是要怼回去的。
进宫半个月,这雨水也下了半个月,楚兮歌是半步都没有踏出过听竹宫,一直在炼药,闷都快闷坏了。
好不容易看到日头出来,赶紧带着戚草出去走走。
听说这御花园里还栽种着果子,楚兮歌迫不及待想去尝尝看。
楚兮歌和戚草走出听竹宫,又绕了几条小路,结果却迷了路。
她四处寻路,结果看到宽敞大道上停了一辆轿子。
轿子旁站着一位随从,她走过去想问下路,谁知道那随从竟然掀开车帘,“楚小姐,请吧,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时。”
主人?
楚兮歌开口,“你家主子是谁?”
“我乃徐小姐,你不会没听过吧?”这时候,外面突然出现一个女子。
这个徐小姐楚兮歌早就有所耳闻,没有半点儿真材实料,就是这个炼药师大赛都还是因着她父亲求爷爷告奶奶才进来的。
“徐小姐,我想你当初怕是没有担惊受怕过吧,毕竟连试都没有考就进来了,我着实羡慕呢。”
这个徐小姐当真是听不出话中话,旁边的人都已经提醒她了,她还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徐小姐冷哼一声,“是啊,我和你可不一样,我爹……”
“徐妹妹,我有点事要问你。”旁边的人眼看着徐小姐就要说漏嘴,赶紧把她拉到一旁去。
戚草看着两个人鬼鬼祟祟离开,忙扯了楚兮歌的衣袖,“小姐,你还是防着他们点儿。”
楚兮歌笑了一下,“你以为你家小姐好欺负?”
那倒也是,在这世上可没人能欺负得了自家小姐,除了王爷。
徐小姐被人拉到一旁,心不甘情不愿的,“你拉我做什么?你不也看不惯她吗?”
“你以为你是如何进来的?这件事虽然都没有明说,但少不得别人心里有芥蒂,我这是在提醒你,万不可冲动。”
徐小姐被人数落了一顿,心中有气,直接找来个几个壮汉,凑到他们耳边说了些什么。
她嘴角狡猾一笑,“我看这次你还如何嚣张。”
原本楚兮歌和戚草准备回院子,谁知道途中遇到一个太监,说是太后有请。
他们没多想,就直接上了轿辇。
可谁知道谁知道半路这太监改了路子,这看着竟不似去太后宫中的路。
楚兮歌掀开车帘子,“这位公公,你是不是走错了?”
这太监只管态度强硬,“没得错,楚小姐你就坐好吧。”
楚兮歌坐回来,看着外面越走越偏的路,心中越发不安。
她拿捏住戚草的手,拉她凑近自己,“戚草,等会我数三个数,我们就往下跳。”
戚草讶异,来不及发出惊呼,就看着楚兮歌比了三个数字。
她也顾不上许多,直接跟着跳下去。
太监并未多想,耳朵里也只是一些细微声响,事后过了一会儿才发觉不对劲,赶紧停下马车。
他掀开车帘子一看,这主仆二人竟然不见了!
这还如何让他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