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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报应

    那个女人从此成了孤儿。

    因为她是从那个带有瘟疫之名的村庄中出来的孤儿,她被视为不详之人,没有任何一个亲戚愿意收留她。

    万幸的是,那位普通大夫还愿意收留她。普通大夫名声已经臭了,被视为延误疫情救治之人。那个女人在当时心中也是痛恨着这位普通大夫,认为若不是他延误了疫情救治,自己家人不会死。那个女人虽痛恨普通大夫,但自己尚年幼,若不接受普通大夫的收留,也是没有别的活路,就只能跟着普通大夫生活。

    普通大夫在与那个女人朝夕相处之时,一直对那个女人说,村庄里当初发生的根本不是瘟疫。那个女人当然不信。普通大夫想要教那个女人医术,那个女人也是不愿意学,并说普通大夫的医术只能害人。对普通大夫说出这种话的,不只是那个女人,还有很多村民。

    普通大夫郁郁而终。

    普通大夫在死之前,将那个女人送到了名医那里,希望名医能收留那个女人。

    名医自然不会推辞,收留了那个女人。

    名医的名声并未在这次瘟疫事件中坏掉。疫情被定性为瘟疫之后,名医见定性为瘟疫是大势所趋,就闭嘴了,低下了头,请求庸医也允许自己参与到救治之中。名医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单纯是为了救人。名医知道,若是自己不插手,任由庸医和那个年轻大夫在这里胡乱开药,村庄里的人当真有死绝的可能,疫情也真有演变成瘟疫。

    因为名医已经低头,而且保证荣誉都归庸医,庸医当然欢迎名医加入。虽然对庸医来说,只要疫情不传播出去,村庄里的人即使死绝也是可以接受的结果,但若是能提前结束疫情,对自己的名望当然是非常有利。

    正是因此,名医加入了疫情救治工作之中,疫情也得以遏制,许多村民活了下来。

    疫情结束,名医对事情发展至此,自感惭愧,当然不会与庸医一般去摘去荣誉,而是静悄悄地离开了村庄,重新打开自己医馆的门,更加尽心地治病救人。

    虽然名医并未领取任何官方的荣誉,但村民都记得名医是那个在疫情之中为自己诊治、送药之人,对名医心存感激。

    那个女人对自己能从此跟着名医一起生活,也是喜悦万分。

    普通大夫死的时候,名医带着那个女人去给普通大夫吊唁,那个女人万分不肯,说是那个普通大夫害死了他全家。名医告诉那个女人,普通大夫没有错,真相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那个女人问,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名医摇摇头,并未将真相告诉那个女人,只是对那个女人说,若是她想要知道真相,就好好学习医术。

    一年年过去,那个女人成长为远近闻名的貌美小神医,不仅貌美、医术好,还待人很和善,脸上总是挂着让人看了就病了一半的笑容。别人都不知道,在那个女人笑容的背后藏着什么样的仇恨。

    那个女人已经知道当年村庄里出现的根本不是瘟疫,甚至都不是严重的疫情,只能勉强算上是非常一般的疫情。这种非常一般的疫情,就算是不去管它,也不会比当年的结果更严重。那个女人也从名医那里知道了当年的疫情是被庸医和年轻大夫力主定为瘟疫。

    那个女人还只是以为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庸医和年轻大夫的愚蠢,并没有想到庸医和年轻大夫固然愚蠢,但能让他们的愚蠢通过,并且成为真理的,还有更多的原因。

    名医虽然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但他并未打算告诉那个女人。名医与那个女人朝夕相处,深知那个女人隐藏在灿烂笑容背后的恨意,名医不希望那个女人再树立更多的仇敌,就打算将真相隐瞒一辈子,让那个女人以为自己要恨的人只有庸医和年轻大夫。

    终有一天,那个女人决定迈出关键的一步,向那个庸医和年轻大夫复仇。促使那个女人迈出这一步的,是她得知了庸医要高升,并且带着年轻大夫离开。在那次事件之后,庸医和年轻大夫已经紧密联合在一起,成为了一个令人作呕的团体。两人相互吹捧,相互遮掩,让彼此名声更盛。

    那个女人的复仇计划很简单,计划简单是因为那个两人对她来说简直是唾手可得。那个庸医和年轻大夫早已觊觎她的美貌,他们两个人以那个女人的恩人自居,时常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告诉那个女人是自己拯救了那个女人所出生的村庄。那个女人在表面也是对这两人很尊重,称他们为恩人。

    那个女人约庸医和年轻大夫出来,庸医和年轻大夫既然是欣然接受,虽然那个女人约他们见面的地方是一个无人居住的空宅院,那两人只会感到兴奋,不会怀疑那个女人另有企图。当那个女人请他们饮下杯中酒的时候,他们两个自然是更加兴奋,不会怀疑酒中有药。

    酒中当然是有药,蒙汗药。

    当庸医和年轻大夫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眼前都是刑具,当然不会再感到兴奋。

    那个女人原本也是考虑过直接杀掉这两个人,但到了行动的时候,那个女人想到,既然是要杀人复仇,都是要让自己背负杀人的罪责,何不让这个过程更愉悦一些。根据自己看过了故事,那个女人当然认为看着自己仇人哀嚎,看着自己仇人跪地求饶,会让自己感到快乐。

    当庸医和年轻大夫知道自己为何会被那个女人如此对待之后,拼命的把责任推给对方。当发现把责任推给彼此,只会让他们两个人罪责都看起来更大之后,他们两个开始把罪责推给别人。

    庸医说:“你以为只要我们两个就可以把一个小疫情定位瘟疫?你若是这样想,那你就是太天真的。我们两个在这件事情里面起的作用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普通大夫说:“没错,有没有我们两个,这场疫情都会被定性为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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