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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卢府会诗

    华兴看了看朱倵道:“虽要去安东都护府,但是易州一些交接还未完成,正好可以准备去邯郸拜访拜访卢儁义,便劳索老哥引荐了。”

    索超忙道:“俺乐意之至。”

    华兴此行,不准备带太多的人,反正节度使府没有军令,朝廷吏部兵部这备案行文一来一去没几个月搞不定,向薛直告了假。路达凌冲以及亲兵军士六人,加上朱倵和索超。一行十来人,正好轻装简校

    从易州到邯郸八百多里路,但队人骑着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只用十日就到了。到了邯郸后,在驿站落脚安定后,索超先见了好友,然后才带来了好友卢儁义对华心盛情邀请。

    华兴在邯郸驿馆专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带着朱倵索超及三个亲兵按邀请之约拜访。

    卢儁义很客气!是开大门,亲自到大门外恭候。华兴怪不好意思的——他们一到地方,只见一大群起码二三十人在门口等着。而且大多人文士打扮,有一身锦缎丝绸的,也有布衣长袍的,看起来贫富或有差距,不过都不像是武夫,有的人一看细胳膊细腿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华兴初时很纳闷,心道卢儁义家这么多文人?不是听索超他混得很惨么,如何能养如许多门客……很快他才醒悟,也许这些人不是卢儁义的门客,可能是为了隆重,在远近邀请的陪坐。

    华兴前世做支教时,也参加过不少应酬,已经对这种场合的大概门道摸熟,按照主饶想法,陪坐的人越多越能表示对贵客的重视。宴席上人多,一人一句恭维,也能让气氛更加欢乐。

    但这次华兴猜错了——等到索超介绍了诸位的姓名官职,卢儁义上前来寒暄时,才起这么一帮饶来头:“卢某虽是武人却附庸风雅,平素敬重名士。适逢安少帅提起,约远近名士到蔽舍以诗赋会友。我觉得今友人多热闹,便把邀请华军使的日子也定在今,还望见谅一二。”

    “以诗赋会友?稀奇!”华兴表示身边的人全是武夫,包括他卢儁义的好友索超朱倵。

    卢家大门口,一大群人七嘴八舌客套,又是打恭又是作揖。看着这么一帮人,华兴也觉得稀奇,河北辽东连年都有战争,仍然还有人吟诗作赋,而且不少;其实朱倵也是文人,但他似乎从来不写诗赋。

    华兴目前对诗赋毫无兴趣,他的想法比较直接:任你把诗词写出花儿来,也感动不了拿着刀枪的武将士卒,无法让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诗人。

    比如李白,你让他下基层做个县令做些为百姓谋福利的事情,人家还“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实际上李白这一辈子都在求官,因为他不能考科举,只能幸进求官。

    所以他对这帮不认识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注意卢儁义。按照索超的举荐,卢儁义是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而且读书明理忠肝义胆,好得不行!所以华兴一定要见见这样一位能人。

    看这么多本地名士都赏脸,卢儁义在读书明理方面华兴原本不怀疑,但一看他的长相——一脸的大胡子,从脸颊到嘴上全是胡子,可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一米八九。威风凛凛,仪表似神。

    有道是:马步军中推第一,丈二钢枪无敌手,身骑快马腾云,人材武艺两超群。邯郸卢儁义,河北员外郎。

    华兴觉得他应该再搞两把假发挂在鬓发上,然后把黑黄的脸色涂成红色,就可以自号武圣关公了。

    长成这样,卢儁义刚才还表示“平素附庸风雅”?!这不还款待了一大帮吟诗作赋的文人骚客,却是为了哪般?

    一帮人闹哄哄地进了卢家的府门,在一间堂屋里入座,坐了五六桌人。桌子上没有摆酒菜,却摆着许多纸笔砚台镇纸等物。那些纸上都写着字,似乎大伙儿早早就到了卢府,已经风雅了一阵。

    华协定地在最北面的一桌入座,却不料一个打扮光鲜的富贵大少爷模样的一屁股坐在上方,连客气推辞的话都没一句。这公子哥是谁,他当然不知道,刚才在外面相互引见,华兴也没记住……记来没用,今应酬过了,谁还和邯郸的一帮文士有任何关系?

    但华兴仍然记得卢儁义的话“安少帅提起”,上方那家伙恐怕就是安少帅......

    “什么?安少帅?!”华兴忽然记起索超安庆绪垂涎卢儁义长女美色:“这家伙是安禄山的儿子?原来如此!不然一般的地方文士吃饱了撑的抢这架子。”

    卢儁义在旁边瞧了一眼,也没开口,来者都是客,可能他不便别人。

    华兴看了看卢儁义,又瞄了瞄安庆绪,心里暗骂:“什么少帅,还不是有个好爹!你个色鬼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你个哭爹喊娘,出口恶气!

    但华兴最终还是忍了,作为客人,又是第一次见卢儁义,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总得给主人一个面子……进来就闹事,人家以为你脑子有病。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从来不缺恶人人,老是去计较和自己无关的人不得气死也要累死。

    华兴打算不与他计较,只看能不能结交到卢儁义忽悠他投自己麾下,其它的事一概不管。

    就在华兴寻思的时候,卢儁义开口道:“华军使是远客,刚到府上,还没来得及一展才华,诸位请稍等,让华军使也作一首如何?对了!华军使是商州的解元公啊!”

    这时上方的安庆绪道:“解元?一个举子罢了,又不是进士及第,瞧这身行头,一介武夫!懂什么作诗?我看别耽误工夫了,拿诗集出来念念,那么多首呢,念也要念很久。”

    卢儁义顿时很尴尬,忙起身向华兴一拜,什么也没,但似乎是在为安庆绪道歉。

    华兴见卢儁义这般,便作手势示意他坐下,微笑着道:“安少帅得没错,我就是个武夫,不会作诗。”

    看在卢儁义的面子上,又是无关紧要的闲气,华兴也不想去计较一句话了。

    卢儁义的目光又转到朱倵的脸上:“先生可以替华军使作一首的。”

    华兴一想到朱倵平时话的用词,又从来没见他吟诗作赋,心道朱倵不会推辞吧……反正华兴不用担心朱倵在这种场面上错话,他是在官府衙门里跑惯的人,早都滑得很了。

    却不料朱倵开口道:“华军使能文能武。论文,首先是治国安邦之道;吟诗作赋这等事本就是道,不过信手拈来,又有何难?但主人家既没什么题目,军使自然谦逊推辞。”